夏安期道:“太尉率大军自灵州一路东来,破敌无数,此战自是太尉功劳。朝廷意思,战后太尉集结大军,翻过横山去延州,乘火车回京师。”
狄青道:“此事我知道了。现在党项残兵约两万,逃入安庆泽和黄羊平,不可不理。我意欲集大军于夏州、石州,北上击贼,以绝此患。灭此敌后,大军自回京师。”
夏安期沉吟一会,道:“安庆泽和黄羊平俱是大漠中的党项牧地,怎么能养得活两万人?想来这些党项人去了,也待不了多少时间,总要寻出路。”
狄青道:“就怕党项人狡诈,候我大军离去之后,再侵袭州县。大军既已至此,当灭绝此后患,不让其危害朝廷。灭了此贼,才能长治久安。”
夏安期道:“太尉如此想自然是好的,只是二十余万大军,只怕粮草供应不及。”
狄青道:“只好麻烦太尉,从延路拨些粮草来。左右不过月余,想来应该不难。还有,我已知会贾逵,从保德军运粮草来,作为补充。不管怎样,最后一战一定要打,不给党项留下翻身的机会!”
夏安期点了点头,有些为难地道:“太尉最好要快,这一带道路崎岖,粮草运输不易。”
狄青道:“我理会得。我以十万军攻党项残军,看他们能够逃到哪里去!用兵已经六个月,最后一战要干净漂亮,让这些党项人记住,不敢再反!”
夏安期不好再劝,只好答应给狄青所部准备粮食。无定河一般不通航,准备二十万人的粮食,可不是易事。哪怕有其他地方帮忙,只准备几万人的,就是一个大挑战。
行在山路上,焦用举目四望。此时已是春天,大地开始出现了绿色,山上开了不知名的野花。各种野兽野鸟,在山中跳跃,警惕地看着大军。
焦用道:“此次去石州,太尉命北上击党项残军,是最后一战了。那些党项贼人,跑进了大漠,不知打得什么主意!我们前去追剿,也要吃些苦头。”
一边的将领道:“大漠之中,最是困苦,杀贼也没些好处,煞是苦差。”
焦用骂道:“你们在龙州抢的宝货,已是难得,还不知足吗?到了石州之后,太尉身边,再不可肆意胡来!若是被太尉抓住,一刀砍了你们的脑袋,可没有求情。”
几个将领听了都吐舌头,道:“听说抢冶铁务的一众将领,就被太尉处死,吓坏了不少人。党项反叛朝廷多年,本就该死,不想太尉竟然为了他们,杀自己手下。”
焦用道:“朝廷严令,军队只可在战场上杀敌,不可虐待百姓,不可杀降兵,太尉又怎么能够不听令?只是杀十几人,已经是太尉心慈。如若不然,我们屠了龙州,太尉岂能放过!”
几个将领急忙谢焦用。龙州的事,没有最后焦用默许,哪里能如此顺利。当然,事后将领献了不少宝物给焦用,以作酬谢,焦用开开心心地收下了。
现在狄青召集大军向夏州、石州集中,焦用这些人,其实是有些担心的。不过一路行来,见到其他地方也多有被宋军抢掠的,便安心不少。所谓法不责众,只有自己这样做,还怕狄青算账,许多人这样做狄青也没有办法。杀几个人可以,总不能大规模处罚手下将领。
最近派出去占领周围的将领,劫了钱财的,就算是赚了些外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