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州州衙,知州梁蒨迎了冀州知州康德舆进官厅落座,拱手道“团练因何事突然到本州?”
康德舆道“新近接枢密院公文,命附近州军,会同一起商议防范契丹骑兵南犯。我随身带了公文来,与知州商议。贼已入深州,若是继续南下,就入冀州之境。两州之间有胡芦河,若防守得当,不难把贼人拦住。只是要两州并力,一州可办不好此事。”
梁蒨接过公文看了,道“原来如此。只是州里只有两千余兵丁,分散各县。而且听闻朝廷要整训禁军,军心不稳,这些日子只是在等着什么时候轮到自己而已。若是出战,只怕不是契丹人对手。再者听说契丹贼人身后有刘太尉的骑兵追赶,我们又何必出兵。”
康德舆也不想管,只是枢密院公文里说,契丹人沿路烧杀,许多村庄遭其毒手。如果沿途州县不出力的话,事后统计治下死伤百姓,以定奖惩。没有办法,只好来到深州,与深州联起手来,尽量不让契丹贼兵过胡芦河。
吩咐上了茶来,梁蒨把公文放在一边,道“不知团练欲如何阻拦契丹贼兵?”
康德舆道“我们两州,总能够调发调发三四千兵。契丹贼人只有千余,只要拖住他们,等刘太尉的骑兵追上,剿来不难。我州兵马两千三百人,已经开始征调,三日后就可以过河到深州。”
梁蒨想了想,点头道“如此也好。深州北边与河间府相接,饶阳、安平的兵马可以调来,总能凑出一千五六百人。不过,州中无将,可以归于团练管辖。”
梁蒨进士出身,从来没有带过兵。而康德舆本是武将,曾在西北与党项作战,虽然怯懦无能,而受到征治,对于带兵打仗总是熟悉。数千兵马,总要得力将领才可以。
康德舆却道“本州有一殿直名史万庆,甚有勇力,一向得士卒畏服。两州兵马,可以交予史万庆带领,阻拦契丹贼兵。只要拦住一两日,刘太尉的兵马就该追上来了。”
随着禁军整训,地方官逐渐不再掌握兵权,各地官员对管军都不再感兴趣。若是以前,萧胡睹率兵南来,地方早早就组织兵马拦截,不会让他如入无人之地。
深州和冀州的禁军都在整训之列,只是还没有轮到而已。军中人心浮动,都想着自己以后前途,对打仗没有兴趣。深州兵马不多,梁蒨本不想管来的萧胡睹,只等着刘兼济的人追赶就是。现在既然来了枢密院公文,那就集中兵马,交给康德舆就是。
两人商量了出兵的细节,梁蒨写了公文,命各县向深州调集兵马。
胡芦河南岸,史万庆看着河面,对身边的李甲道“前几日天冷,河上结了冰,能够行人。这两日天暖了,看冰又化了不少,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去。”
李甲道“还是小心一些,今夜再等一晚,明日一早过河地好。”
史万庆点了点头,道“听闻贼人从束鹿以南而来,好似要过胡芦河的样子。冰面化了也好,他们无法渡河。深州北边就是河间府,那里有刘太尉大军,必然会派军兵来。”
说完,从地上拣了块大石,猛地砸在冰面上。那石头在冰上蹦了几蹦,砸出几条裂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