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了一分多钟的沉默后，仇宸枫也冷静了下来。
她平静地看着他，轻笑了一声，语气十分温和：“董皓博，你不是不喜欢我吗？”
董皓博深深地眺望着对面的仇宸枫，一时间，呼吸不自觉地凝滞住了。
他思绪恍然间放空了，不禁在想，他记忆中的仇宸枫，是什么样的呢？
性子挺扭捏的，很好说话，特别在乎他的感受，脾气也不错，至少生气后把她晾着不哄，她也不会记仇……
但这一刻，仇宸枫坦然的模样，才让他下意识地觉得，她真的变了。
即便他们相隔咫尺，可她却仿佛离自己，好远好远。
甚至他从前都没发现，原来仇宸枫，长得这么漂亮。
他以前到底是怎么瞎的？
就这样，他越来越着急了，赶紧解释：“不是你想的那样！”
“那应该是怎样的？”仇宸枫不疾不徐地问着，静静等待他的下文。
“我承认，我之前是一直以为我喜欢钰姐，所以把注意力都投入到了她身上，对你也关心得少了。”董皓博想到这，有点愧疚，“我是做过不少混蛋事，但我觉得……我还是喜欢你的。”
仇宸枫端着酒杯，缓缓摇了摇头：“你那种，不是喜欢。”
“怎么可能不是嘛？”董皓博揉了揉自己的脑袋，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，“就像潘慧跟你对着干的时候，我一直都会帮你，还有……我有很多话就喜欢跟你说，也会经常找你聊天，也希望你和我打游戏……如果我一点都不喜欢你，我根本就懒得搭理你好不好？”
他说得有些口干舌燥，仰头喝了一口酒后，迎面而来的风，将他的短发吹得有些凌乱。
夜色中，他目光泛着涟漪，在轻叹出一口气后，语气也比方才平静了。
“仇宸枫。”他声音有些沙哑，却格外认真，“这段时间，我认真想过我们之间的事了，我们……还有可能吗？”
他心跳得很快，迫切地想知道答案。
可他在仇宸枫的眼中，看不出一丝动容，这个女人，此刻比一杯白水都平淡。
董皓博内心的焦急与挫败，更深了一层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仇宸枫放下酒杯，淡淡一笑，“我们相处了这么久，我从来都不否定你是真的对我好过，我也相信你的那些好都是真心的。”
他就是这样，所有情绪都写在了脸上，藏不住什么心事。
他的好来自于此，他对自己的伤害，亦来自于此。
“所以呢？”董皓博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“之前的你，可能是喜欢钰姐，但也……对我并非完全没感觉吧。”仇宸枫耸耸肩，自嘲地笑了笑，“如你所说，你不会一点都不喜欢我，但你也……不够喜欢我。”
董皓博目光微颤，一时答不上来。
“你要知道，真正专心地喜欢一个人，对方是不会丝毫感觉不到的。因为你会很在意这个人的一举一动，而你自己的行为，也会给足对方安全感，而不是让人觉得若即若离。这种状态，太明显了……”仇宸枫语气缓慢地向他说着，“所以，我时常感觉不到你对我的意思，才会始终不敢主动。那你呢？你感觉到过吗？”
董皓博嘴唇微张，眼眶不知何时红了起来。
他其实……感觉得到的。
只是，人就是贱啊，自认为不会走的人，就自然而然地心怀笃定了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喝了口酒，心中的苦闷却无法疏散，“你说得没错，我这种混蛋，不配让你原谅我。”
“行了，没什么原不原谅的，说到底，也是我心甘情愿的。”仇宸枫温柔地笑着，劝慰道，“不过没关系，我的心思以后不会再为你左右了。”
董皓博白她一眼：“你就扎我心吧你！”
话音落下后，两人相视一笑，爽朗的笑声，消散在了夜晚的风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