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今日,二叔一纸书信将自己送进了宫,他们既可以理所当然的求娶了嫡三姑娘,云家又有了自己这样的贵人,同皇家攀了亲缘。
双喜临门的哪里是云家,分明该是许家才对。
“哎呀,细想想,老太太真是好福气呀,二姑娘嫁的那样好,如今这位堂姑娘又入了宫,我们家虽不是那样极富贵的人家,可好在离得近,老太太若是想念孙女了,三姑娘随时是可以回来榻前尽孝的!”许夫人似是对这门婚事十分满意,口里不住的奉承。
云瑶还立在下面,听见这话,便望向许夫人,目光所至,见许映南的眼神正在瞧自己,不知道为什么,她总觉得事情有些怪异。
祖母说,是那日乘兴同游之后,许映南说的自己入宫之事,那么,他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?云瑶从始至终对这位许公子的印象,都是在外游历,难道,他游历到帝都临安去了?
既然他知道自己的名贴进了内侍监,那么他理应避嫌才是,为什么又和自己同游?表面上看,是同游之后,他方才知道家里的意思,故此同家里和祖母说明原因,但这个逻辑,是他们外人看到的,那许映南本身呢?
当日园子里,他眉目间一闪而过的阴诈,又是什么?
云瑶摸不透,也猜不透,她将手里的信件折了,放回到信封里,重新打起精神,事到如今,她便是立时晕倒在这里,入宫这件事也是万不能改的了,可云笺的事情,似乎还有机可乘。
她斟酌了一下,转向许映南:“许公子,有些话,许是我不该当着两家长辈的面讲,但在云瑶心里,实在不解。”
“那日在院内,你同我讲明,心内是以有了人的,并交换过信物,为何今日,你又上门求娶三妹?”她仔细盯着许映南,生怕错过他面上的表情,可许映南看起来十分冷静,丝毫没有对云瑶的徒然发问而感到惊慌。
老太太并岚嫂子,两个人也未有人出言阻止,云瑶能看出来,这两个人虽然面上带着笑,可对许家这样贸然登门,登门便下聘的做法,也十分不满意,反正自己也是定给了大内的人,失礼也无妨。
“我的傻丫头,你自己想想这事!”许夫人抖了抖帕子,掩唇笑起来,云瑶正是因为想不明白才问出口的,如今见许夫人并未对这问题回避,心内也十分惊讶。
许映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冲老太太拱手:“这件事,原为了姑娘的名节,是不准备说的,既然堂姑娘问起来了,那也不得不如实相告了。”
他儒雅敦厚,不躲不闪,从怀中取出一物,放在掌中:“此,便是信物。”
晌午的阳光透过窗菱花,折射进正厅,打在那只翠玉耳坠子上,温润通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