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都是同那位岳姑娘相识甚久的人,原就常凑到一起取笑云瑶,云瑶心里打怵她们,只是点了点头,算是打了招呼,转身便想溜掉。
可姜姑娘并没有放她走的意思,反而快步到了跟前儿,十分亲近的拉住云瑶的胳膊,满面堆笑:“堂姑娘如今自知是贵人了,来的这样迟,罚下的酒,我们也只敢让三姑娘替了才是!”
她脸上笑容灿烂,仿佛前几次出言为难的不是她一样,听到她口里那句贵人,云瑶心里明白,人都是拜高踩低的,现在瞧她要入了宫,自然都巴结着。
她只能浅笑陪着,也并不想说什么,云笺心里也看的清楚,她正为了自己结亲的事情烦恼,今日出来也是强颜欢笑:“我们府里为了堂姐姐年后进宫的事,多少人都不够用的,恨不得把我们都拉过去做事才罢。今日临安和宫里的人都到了,两厢权益,只能慢待姐姐们了。”
云瑶一脸客气,目光转向云笺,对她就这样把自己推出去当盾牌的行为表示不满,这个云笺,总是在关键时候把自己卖掉!
宣武县甚至整个麟洲都不大,云瑶的事情早就传遍了,园子里的人见姜二姑娘在这里同云瑶讲话,许多人都围了过来,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接过了云瑶的话头,笑道:“是呢,堂姑娘生的好,瞧着便是个福泽深厚的,也该与我们多亲近,让我们也都沾沾堂姑娘的福气才是!”
“哪里是什么服气,不过是祖宗庇佑。”云瑶见人多了,只能勉强客气,心里尴尬的要命,她最不喜欢这样成为中心焦点,更不会说什么相互恭维的客气话。
姜二姑娘摆手,压住了大家的七嘴八舌,银丝绣着栀子花的粉白帕子带出阵阵香气,十分雅致:“我听母亲说,历代进宫的头批官家子,只有十位,多是临安贵戚高官,堂姑娘远在千里之外,依旧能被内侍监留了名贴,这样还不是福气,究竟还要什么呢?”
云瑶越听头越大,在这样下去,只怕她头风又要犯了,不过余光里,她也瞧见了那位岳姑娘,此刻她正孤零零的站在远处一刻桂花树下,冷眼望着自己。
就在一个月之前,这些姑娘们的中心还是她,如今二人调换了位置,这位姑娘的心里,只怕早已妒恨生根了。
云瑶心里生出一丝嘲讽,她在打起精神,同这些姑娘们谈笑风生,也渐渐应对自如。
云笺见大家围着云瑶,乱哄哄的,她心情不好,只想快寻个清静的地方透透气,从人堆儿里出来,她在原地站着用帕子扇风,忽的见华菱不知道什么时候,正在岳姑娘身后那扇拱门后面,悄悄冲自己挥手,她心里疑惑,便到跟前。
刚到近前,华菱便拉住了云笺的手,将她拽进旁边的一侧厢房,未曾开口,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,伏在地上,言辞急切:“姑娘,有件事我一早便想讲给姑娘了,只求姑娘万不要怪罪于我,将我撵出去才好!”
云笺见她这幅模样,被吓了一跳,她们是自幼长起来的,说是主仆,和姐妹也差不多,云笺赶紧去扶华菱:“你先起来,有什么话慢慢说。”
华菱挣脱开云笺的手,一个头磕在了地上,声音略微大起来:“姑娘您是知道的,原老太太的意思,是将堂姑娘许配给许公子的,故此她早就留了心,那日还一同在府里的园子里逛着,奴婢听着,确是两厢有意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