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嫂子悄悄的同云瑶说道:“再过两日,就是上元节了,临安旧时风俗,上元节灯会,合家都要是要看的,但泾阳王去年才过身,王妃同世子会在家中守孝,你若是趁着灯会去泾阳王府,应该能见到小王爷。”
“当真?”云瑶听着,倒真像是那么回事,只是她原不知道有这样的风俗,若是知道了,今日也定不去二伯父那里讨这个没趣。
大嫂子笑起来:“当然,我骗你这个做什么呢?这些日子我冷眼瞧着,你不像是个胡闹的人,想来定是有要事,不过你也须得小心,那日人多,保不齐会混进什么歹人去。”
歹人?还能有比石安和许映南更混蛋的人吗?云瑶自觉见过了这世间的豺狼虎豹,这样的话,自然吓不住她:“我知道了,谢谢嫂子!”
“我又能做些什么呢。”走到前面亭子处,她便停住了脚步,神色也有几分无奈:“不过是些小事罢了,你来家里这些时日照顾不周,也望你体谅我为人妇的苦衷吧。”
怪不得就连宫里的姑姑都夸赞她,说起话来,确实让人心里舒坦。
云瑶当然是理解她的,丈夫未曾见过一面,婆母又不是个正经婆母,好歹有着些家世,为人又圆滑,方才能有今日的光景:“嫂子说的这是什么话,你待我的心,我都是看的见的。”
云瑶说着这话,便十分感激的看着大嫂子,可从她的眼底,云瑶似乎看出一丝踌躇来,仿佛是在犹豫什么:“嫂子有话?”
大嫂子没有立时回答,像是极难开口一样,云瑶也不急,她是个明白人,若是该说的话,她自然会说的。
大概一盏茶的功夫,大嫂子方长出了一口气:“其实我今日,是去你的那院子寻你不着,才找到这儿来的,眼瞧着你就进宫了,有一件事,我不敢和别人讲,只能求你留心。”
她这话说的有点儿吓人,云瑶也不敢马上回答了,只等她将事情说出来:“虽说,男子当为国尽忠,马革裹尸。可至今,你大哥哥尸骨未见,我听闻白洲边境,是极苦寒之地,今年大雪,不知道,他会不会很冷。”
大嫂子说到这里,声音哽咽着,不由得顿了顿:“你既入得宫,若是有人,或是陛下,或是参将大臣,提起你大哥哥的事,请千万为我留心,他一日尸骨未归,我便当他一日征战在外。”
云瑶心下骇然,大嫂子这话的意思,像是并不相信大哥哥战死了,可这件事情该是发生在那个倒霉太子出质巴尔哈之时,如今五六年过去了,难道,事情还会有转机吗?
又或者,这正是让嫂子在这样艰难的侯府里过活下去的一丝希望吧,云瑶有些动容,她拉住大嫂子的手,打心里心疼她:“我会为你留心的,你放心。”
云瑶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承诺是否给的太轻松了,可此番情境之下,她实在没办法回绝她,也没办法告诉她,逝者已矣,让她生者珍重。
“大哥哥一腔热血。”云瑶拉进了她的手,目光也随她一样坚定起来:“白洲再冷,诸山神明,必会护佑他。”
城刈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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