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容和摸了摸下巴,又想到如一那孩子同她时的话,旁的不说,贺莱到了人前艳压群芳这是铁定的事实。
“既是想历练,朕给你个机会,春祭你便跟如一一块儿当个迎宾使如何?你若是迎宾使当得好了,不必参加秋闱,朕也保你。”
见了贺莱那张脸后,南容和不自觉就态度柔和下来。
前面的话是贺莱早已预料到的,可后面保她的话……
贺莱只能先谢恩。
随后她就被招到了南容和身边跪坐着说话。
与其说是说话,倒不如说是被当个花瓶玉石一般被近距离鉴赏。
贺莱沉默作木偶般任着南容和打量,心中却要一直给自己做心理建设。
她恭顺无比听着,南容和一时觉得欣赏一时又觉得憋屈,后来想想今日这贺莱自己应下的事传到了贺成章耳中……她心情便只有愉悦二字了。
“你虽姓贺,却也得叫朕一声姨母,在座都是一家人,你也不必学你娘那般死板,今日就留宫里玩罢。”
近在咫尺是直接害娘亲死于非命的罪魁祸首,偏偏又要拉着她细看还要对她恩威并施,贺莱只能庆幸自己已经活了很久,久到已经能够熟悉暂时麻木自己了。
贺莱无心欣赏歌舞,见有后宫美人过来讨好,她便默默往后退,直到退到角落里,她才松了口气。
她也不想再往那位的方向看,又不能一直低头,只好偶尔抬头去看歌舞。
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络绎不绝,贺莱也懒得去看,只是余光中斜对面的人每每都会在她抬头时看她,她心中不免奇怪起来。
在座多是后宫佳丽,应该不会明目张胆关注她这个外女才是。
贺莱心中迟疑了一会儿,迅速看过去,却正好对上视线。
见对方不避不让,盯着她忽然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,贺莱装出客气的样子冲对方点了点头,等挪开目光,她的手指却不由摩挲起来。
慧郡君?
他怎么会这时候就在宫中了?
一次两次也就罢了,他却一直看着她,没有一丝身为郡君的高高在上。
贺莱忍不住想到昨日谢公子跟她坦白他也重生时的心情,心中忽然有些乱了。
她借口更衣悄然起身,还没走下台阶,余光中便见到慧郡君也起了身。
贺莱刻意放缓了脚步,却没听到身后有动静,她便压下了心中的念头。
然而等她出来,领她过来的内侍忽然没了踪影,慧郡君领着两个侍从光明正大地在门口守着。
贺莱又摸了摸手指,慢吞吞走过去。
一直投在她身上的目光似乎已经是答案,但她有些不明白他为何要来堵她。
她跟他两看两相厌,便是他重生了也没有来找她的道理吧?
前世和离后他们可是再也没见过面。
随着距离越来越近,贺莱控制自己扬起一抹客气的笑容正准备行礼,却听到对面这位她一直不想面对的慧郡君突然开口叫了她一声,“妻主!”
贺莱被雷得不轻,笑容也僵住了。
她是幻听了吧???
这还是前世相处了近两年都是“姓贺的”“姓贺的”叫她的南容文慧吗?
贺莱知道自己应该作出惊愕的表情,事实上她也不用装就已经压不住惊愕了。
她惊愕瞥了一眼人就准备开溜,可没走两步,她就被抓住了胳膊。
“妻主?”
南容文慧又冷脸叫了一声,目光紧紧盯着面前容色无双的少女。
他身后两名贴身侍从全都傻眼了。
贺莱没提防被拉住后也愣了下,只不过她很快就回了神。
“公子认错人了吧?”
她皱了下眉,作出惊讶的样子。
“贺莱,你真不认得我?”
南容文慧抿唇继续问,眼睛眨也不眨的直直看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