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样的仲春季节,窝在厨房里做了四菜二汤的贺莱可谓是汗流浃背,只不过她生得好,即使这样也不显得狼狈,反而另有一种出水芙蓉的韵味。
情人眼里出西施,石漱秋看贺莱就更是心如鹿撞,只不过甜蜜之余也更心疼她。
他打湿了手帕递给她用。
贺莱看了一眼旁边的人,没好意思让石漱秋给她擦脸,只不过帕子用过后她便自己收了。
石漱秋也没管她,只快步去了谢玉生身边。
青溪空谷有谢玉生提前说过的话尽管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也能接受,丹哥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了。
哥哥到底在想些什么?
连贺夫主都没有过去关心贺娘子,哥哥却过去给贺娘子送帕子,贺娘子还没还哥哥手帕?
他越想下去心中便越是难受。
勉强笑着将主桌的菜跟汤端上去,他们三个又去厨房收拾他们自个儿的饭菜在院中的石桌边吃。
贺娘子连他们三个的菜跟汤都做了,除了没有屋内主桌上的齐整,可终归是一个锅里出来的。
丹哥提心吊胆看着青溪空谷两个,见他们已经迫不及待要尝,还招呼起他一起吃,他忍下心中的情绪伸了筷子。
出乎意料的美味,只是丹哥却有些食不知味,他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,好像什么事在场的他们都知道唯有他一人被蒙在鼓中一般。
可是,他们又都对他这般好……
他不由自主望向屋内,到底发生了什么?
哥哥明明那般骄傲,为何得了谢公子帮助却还对贺娘子逾矩了?
屋内,谢玉生尝了贺莱的菜忽然就想起成亲次日早上的事了,原来贺莱是真的会下厨。
虽坐在这儿心中仍旧有些不适应,但眼看着自己前世欣赏的一对又坐在一起,他心中便满了起来。
他再迟钝也明白他们还有话要说,因此他很快就吃完出去了。
石漱秋还想拦,他不能不顾及青溪空谷以及丹哥的想法,然而他才站起来,贺莱就握住了他的手摇头制止了他。
他迟疑了一下便只能看着谢玉生的身影消失在帘子外,依稀能听到外边喊“公子”的声音,又说了什么就听不到了。
他抿抿唇,轻声道:“便是玉生大度,你也不该……”
想说的话在对上贺莱专注的目光后又像是被堵住了一般,石漱秋垂了眼睫,目光落在桌上已用了大半的菜肴上,他更用力地抿了下唇。
他其实也不想这般大度这般体贴。
贺莱轻轻叹口气,又拉着石漱秋坐下。
她知晓漱秋在想什么,她自己何尝不是一样,连去看他都要顾虑重重,可漱秋过几日就要离开了。
如一表姐那里虽没说确切日子,但三月里宜出行的也就那几日。
她同他又能见几面呢?
春祭期间待在都中确实不安全,他离开这里是对的。
“你俩聊过以前的事了吧?”
听到贺莱这么问,石漱秋轻轻点头,顿了下,他压下情绪勾唇道,“你是早猜到玉生会说出来吧?”
贺莱莞尔,接了话,“我也猜到你不会不说实话。”
“可以放心了吧?”
她紧接着说出的话让石漱秋忍不住横了她一眼,“是你放心了吧?”
分寸不让的对话让两人找回了过去相处的感觉,也让两人心中放松之余又有些感慨起来。
明明前世直面种种艰难两人还是能如常说笑,如今只不过头上悬了剑便束手束脚起来。
石漱秋想了想自己这几日惦记的事,直截了当问道:“画像可带来了?”
贺莱捏了下他手指,起身将自己进门后搁置在炕桌上的盒子带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