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容文慧惊愕盯着谢玉生,谢玉生也直直盯着他,面色如霜雪,眼中的冷意刺骨。
两人目光相对,毫不退让,也因此更清楚对方眼中的自己。
南容文慧忽然紧紧攥住了桌角,嘴角翕动,却又因着心中的隐秘说不出一个字。
谢玉生他……怎么敢这么说他?
他惊疑不定地逼视着谢玉生,试图从他这张冷脸上发现什么端倪。
谢玉生任由他打量,目光轻轻掠过他精心保养过此时却因用力过度劈开的长指甲,挪向旁边贺莱,“既是如此,我们先去祠堂……”
他说了半句,贺莱就接了过来,“娘,无论如何也得先同先人说一声。”
他们两人如此默契,看在其他人眼中却是心思各异。
贺莱见爹爹、娘亲脸上都满是郁色,心中也有些内疚,再开口,语气便更是柔和了,“爹爹,娘,我们先出去,一切有我呢。”
谢玉生也俯身同柳明月低语,“爹爹,我们听贺莱的吧。”
柳明月拍了拍谢玉生的手,暗暗叹了口气。
无论内里如何,当着下人,还是得先掩饰,这他也知道。
只是,这几日府里的规矩要重新拟定了,人也得再筛一遍。
贺成章比柳明月还在乎面子,闻言率先就起了身。
开门的是谢玉生,叫了人进来抬贺莱的也是谢玉生,最后出门的也是谢玉生。
他看着贺莱他们一家人出去,转头淡淡看向南容文慧,“慧郡君,请吧。”
南容文慧神色越发复杂。
他缓缓走到了谢玉生身边,目光凌厉,“谢玉生,你怎敢对我……”
谢玉生本来不想理会他,可瞥见前面公公回头看他,目露担忧,他抿了下唇,冷冷看过去,“你已在贺家了,不想离开就老实些!”
南容文慧怔了怔,回过神便忍不住笑了,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,“大夫主这是在教本郡君规矩?”
谢玉生懒得同他再讲,劈手便攥住了他胳膊,淡淡道,“你说是便是吧,我一介粗人,只会动手。”
南容文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谢玉生扯出了正堂,他又惊又气,张嘴要呵斥,也不知谢玉生是怎么弄的,脖颈一疼,他嗓子就跟哑了一般只能呜呜出声了。
谢玉生借着宽大的衣袖遮住自己掐了南容文慧脖子的小动作,另一只手暗中用力就把人提了起来。
南容文慧只觉眼前一黑,脚下一空,偏偏又发不出声来,视线又全被谢玉生的袖子遮住了,连双臂也像是被绳索捆住了一般,抬不起来,全身也没什么力气。
贺莱回头间就发觉了南容文慧的异样,但见谢玉生冷着脸冲她点头,她便闭了闭眼又收回了目光。
南容文慧……确实如今只有玉生能制住他。
柳明月他们也渐渐发觉了身后不对劲,只是想到南容文慧方才对着长辈毫无敬意的样子,便都装作了没看到。
往祠堂去,本就偏僻,再加上此时天色只是微微泛白,也没人能看到。
等到了祠堂的院子,柳明月让下人把贺莱放在祠堂旁边后就把人都清出去了。
只不过要如何安置南容文慧,他着实有些头疼地看过去。
谢玉生把人提到了地方也松了手,被他提了一路的南容文慧此时站都站不住了,只能靠着他。
“您跟娘过去罢,我在这里看着他。”
谢玉生安慰了公公一句。
柳明月揉了揉眉头,还没张口,贺莱就叫他了,“爹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