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玉生彻底搞不懂这位乐安郡王想做什么了。
他非但听不出来这位乐安郡王是不是在“关心”慧郡君,也不知道为何说着说着就又说起他的阿娘了。
乐安郡王盯着谢玉生没有移眼,却觉得自己好似看到了另一个人。
多么巧合啊。
如今的贺夫主当年在闺中也是备受疼爱。
只是当年贺家主娶亲并没有如同她女儿这样轻松。
固然贺家不纳侧的家规以及贺家人一脉相承的好相貌、好品性万里也再挑不出一个相似的,可是贺家同样人丁单薄,进了贺家门的人就要顶着子嗣的重压煎熬下去,只这一点就足以让大多数疼爱儿子的人望而却步。
那些不疼爱儿子的也进不了贺家的眼。
因为种种缘故,贺家主一直到了二十也没定下婚事,母皇总是玩笑对着贺老家主道他们这些儿子由着贺家主挑选。
天女无戏言,更何况那是他们的母亲大人,谁会想到母皇也只是开玩笑,而兄长当了真,自知事后心里便只做着那一个梦了。
梦在贺家主迎娶了柳家的明月后就该破碎,可兄长却宁可自己破碎也要撑着那个梦。
如南容文慧这孩子一般,他的兄长也愿意做平夫,也愿意什么也不要只当贺家主的人就成。
可是,母皇怎么会同意呢?
很快兄长就对外称病挪到了庵中,他去探望,兄长却还沉在梦中,他知道兄长若是再不醒来就要被母皇放弃了,狠狠地同兄长争吵起来然后不欢而散。
他还想着再去,却没想过那竟是最后一面。
兄长是不对的。
他一直都这样想,可兄长问他的话,他却没办法真的变出来让兄长死心。
他渐渐觉得自己也不在意了,但是,隔了二十多年,这样的事竟然在南容家跟贺家重演了,还是兄长当年想要的结果。
乐安郡王看着谢玉生,却觉得自己面前又站了兄长。
兄长以为嫁了贺家主就是如愿以偿了,可是南容文慧那孩子如愿以偿了吗?
他就该听母皇的话的。
谢玉生越是听就越是一头雾水,饶是他对这些再不开窍,他也渐渐感觉出了乐安郡王在高兴慧郡君过得不好,可他又不明白乐安郡王为何会这样。
如果不是对着他说话也不问他,那他听听也就算了,偏偏乐安郡王还总是问,又不让他回答自问自答。
谢玉生在这样的煎熬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,南容家的人似乎都不正常。
然后他就看到另一个不正常的南容文慧回来了。
乐安郡王停了下来,几乎是迫不及待就招手让南容文慧来了身边。
“你去陪你公公罢,我跟慧儿我们说说话。”
他开口打发谢玉生,谢玉生立刻就起了身,敏捷的样子让南容文慧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,却又因为他看过来的眼神而皱起了眉头。
谢玉生这是什么眼神?
南容文慧盯着门看,哪怕已经看不到谢玉生身影了,他也没有收回目光。
谢玉生那带着同情又解脱的目光让他不受控制地想到了过去,心情瞬间糟糕起来。
他谢玉生这是在同情他?
凭什么?
他来同情他才对吧?
他谢玉生居然还会对人动心还心甘情愿做起了贤夫!
就这样的谢玉生还敢那时候对着他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