参杂着自责悔恨的复杂情绪在车厢内蔓延开来。
随着前些日子的相处，战渊对方安然的感情早就发生了变化，不再只是怀着内疚想要弥补她，而是变成了另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述的感情，这种感情因为楚翰的出现而更加浓烈，也因为那个人不得不隐藏。
在车子上意识到方安然可能怀了自己孩子的时候，战渊的心里除了惊讶诧异，还有些隐隐的欣喜和激动。
所以当知道方安然可能吃了流产药、流掉了自己孩子的时候，战渊的心里除了失落还有些无法忽视的生气和愤怒。
前面的情绪是针对方安然，后面的情绪则是针对战渊自己的。
如果自己能够早点发现孩子的事情，也许孩子就能留下来；如果自己能够能够早点发觉楚翰的异常，也许安然就不用受这么多的苦……
不停偷看后面情况的刘芝见到战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，她忍不住出声询问：“咳，战渊啊，有哪里不对劲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回过神的战渊抬头下意识回答道。
“那就好，我看你的表情那么严肃，我还以为又有人追过来了呢。”刘芝故意笑着说了一句，想要稍微缓解一下车内的气氛。
意识到自己情绪外泄的战渊迅速地收敛了起来，轻声地询问道：“阿姨，你刚刚说安然最近一段时间晕倒过，是因为什么？”
提起这件事情刘芝就忍不住叹气，脸上满是对方安然的心疼和自责：“妊娠反应和营养不良。其实这些事情要是放在原先也不是什么大问题，多休息一下，补点营养就好了，可是现在这种时候哪里有机会安心养胎。”
“希望安然肚子里的孩子乖一点，别再这样子折腾他妈妈了，要不然等他出来，我这个做姥姥的非要打一下他的小屁股。”
这话听得战渊有些没反应过来：“妊娠反应？养胎？”
“怎么了，这有什么问题吗？”战渊的反应让刘芝一头雾水。
“安然不是已经把肚子里面的孩子流掉了吗？”战渊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刘芝，有些不确定地询问道。
听到这个问题的刘芝紧紧地皱起了眉头：“怎么可能！安然怎么可能会流掉孩子，你是在哪里听说这件事情的？”
“我。”战渊抿了抿唇，不知道该怎么给刘芝说。
不过还没有等战渊作出决定，正在开车的方齐瑞从车内后视镜里面看了一眼抱着方安然的战渊，淡淡地开了口：“原本我们因为安然的身体状况，曾经考虑过让她流产的事情，毕竟安然要把她肚子里还没出生的孩子重要得多。”
没有想到方安然身体状况已经差到这种程度的战渊愣了一下，心里刚刚蔓延出来的欣喜变成了苦涩，握着拳头点了点头：“没错。”
“安然确实比孩子更重要。”
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战渊的表情，在确定他说的是真心话以后，方齐瑞重新将视线放在了前方的路上，接着说道：“但是安然没有同意。”
“她不同意？！”战渊猛地抬头望向了方齐瑞，赶紧追问道。
“嗯。”
“为什么，为什么安然要留着这个孩子？”
“这个问题就要等到安然醒了以后，你自己去问她了。”方齐瑞简单的说了一句，并没有过多解释，心里对于战渊的身份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。
没有得到答案的战渊低头望着自己怀里的方安然，眼眸里的神色变得更加复杂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