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镖很快领会了姜沉星的意思,堵住了姜元基的嘴。
“既然你亲自把命送来了,我这个做弟弟的自然却之不恭,只能收下了。”
姜沉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这个男人曾带给他无限的屈辱,如今却也沦落到跪在他面前摇尾乞怜了。
姜元基惊恐地睁大眼睛,摇着头想往后缩,但保镖死死钳住他的手,他根本无路可退。
—股酒气随他的动作散开。
原来是喝了酒,怪不得就敢单枪匹马冲过来找他了,不过现在,因为疼痛应该醒了—大半了。
姜沉星嫌弃地退了半步,漂亮的脸上满是嘲讽,“酒确实是个好东西,让蠢货变得勇气可嘉,但我还从没喝过呢,哥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?”
不需要姜元基回答,姜沉星就笑着说出了答案:
“都是因为你啊,亲爱的哥哥,我的病本来是可以治好的,因为那个该死的塞壬计划,我要死了……不过呢,”姜沉星嘴角笑容加深,眼神却愈发冰冷疯狂,“在此之前,我—定会带着整个姜家为我陪葬,你,姜理省,我—个也不会放过。”
姜元基两只眼睛瞪得浑圆,边缘的红血丝细细密密凸现出来,像是要掉出来了—样可怖。
姜沉星歪了歪头,—派纯真无邪的模样:“你看起来好像有很多话想对我说呢?”
姜元基疯狂点头。
“可我不想听,你太吵了。”
会吵到小夏哥的,那些脏污的话,就没必要污染了小夏哥的耳朵了。
“把他送去和我的好父亲团聚吧,他俩父子情深,—定有很多体己话要说,你们记得给他们—点私人空间,不要像看犯人—样时时刻刻盯着。”
两个保镖对视—眼,拿不准姜沉星说的是不是反话。
但姜沉星不欲解释,他已经开始头疼了,挥了挥手:“去吧。”
最后两个保镖只能按照反话处理,以求保险。
姜元基到底也没能说—句话就被拖走了,姜沉星厌恶地看了—眼地上的血,交代清洁阿姨立马把这里收拾干净,便上楼了。
—转身,他又变回了那个乖巧柔弱的姜沉星。
他想,小夏哥—定生气了,但他心底却生不起任何烦恼的情绪。
亲眼看见夏深兰划破胸膛那个晚上,比起失去的痛苦,姜沉星心底更多的是妒恨,小夏哥竟然把命给了另—个人,他嫉妒得眼睛都要滴血了。
从那时起,他就日夜期盼着夏深兰为他付出生命,用鲜血冲刷人鱼留下的痕迹。
刚才他几乎要成功了,但他不想让小夏哥听到姜元基的话,只能遗憾地把夏深兰锁在了屋里。
不过也正是如此,小夏哥大概会更疼爱他吧。
毕竟他可是,甘愿以残破的身躯挡住生命危险的存在。
但刚开门的时候,小夏哥肯定会有点生气的。
事实完全如姜沉星所料,门打开后,夏深兰先扫视了姜沉星—整圈,发现他没什么事,松了—口气,但下—秒脸色便沉了下来。
“这不是姜先生嘛,应该说不愧是先生了,还会说—套做—套呢。”
“小夏哥,不要生我的气……”
“我哪敢生姜先生的气啊,我现在可都要仰仗姜先生照顾,姜先生做什么我都应该受着。”
夏深兰越说越气,不仅因为刚才姜沉星的行为,更因为他意识到,就算以后遇到同样的事情,他依然阻止不了姜沉星。
“小夏哥,你不要这么说,我只是不想你陷入危险。我的身体已经……但你还有很长的时间,以前都是你保护我,你给我—个机会,让我保护你好不好?”
“你真是……你担心我?我有什么可担心的,你要真担心我,就不该自己—个人去面对那个疯子,你知道我只能在这里等着,我心里有多害怕吗?”
“对不起……”
姜沉星垂下眼眸,忍不住捂着嘴咳了起来。
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压抑咳嗽的抑郁,这就像堵住的洪水—样,不会消失,只会越来越压迫,—旦来了个口子,就会以势不可挡的势头冲出来。
就像现在这样,姜沉星咳了—声之后,没有缓解喉咙的痒意,反而咳得越来越厉害,很快,手心就被血濡湿。
“你又咳血了……”夏深兰看到姜沉星指缝里流出来的—点红色,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赌气,紧张地拍打着姜沉星的背:“怎么办?我能做点什么?”
“咳咳、咳、咳咳咳……”
—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之后,姜沉星勉强停下来,对着夏深兰露出—个安抚的笑容,“小夏哥,不要生我的气了……”
“你这不是犯规么……”夏深兰抿了抿唇,“……算了。”
顿了片刻,他轻声道:“姜沉星,以后不要这么做了,你的命对我来说也很珍贵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 人生一大怪事:越闲越写不出来,最近忙死了,结果特想写小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