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肃站在冰宫里,心和这脚下的寒冰一样,极寒冰冷。
乐尧熙,就在他处处防备她的时候,她用自己最赤诚的真心打动了他,却又在他最相信她,对她心念萌动之时,让他亲耳听到,他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。
如此反复折磨,搅得他心神不宁。
此刻,他身边站着许多玉冰山的弟子,可游肃却忽然觉得十分孤独,他以为他有了一个同伴,原来,自始至终,他不过都是一个人。
祝雪馨叫了游肃一声,游肃却似没听到一般。
祝晴霜将女儿的情绪看在眼里,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,摇头笑着示意女儿没关系。
一切如她所料,祝晴霜志得意满的看着表情莫测的游肃,并不介意她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一个形象恶劣的角色,反倒是觉得,让游肃见识到了玉冰山的手段,也算是一种坦诚和威慑。
“游肃侄儿,我玉冰山和你们天谕岛向来没什么过节。今日,你特意为了师妹擅闯了我玉冰山,我不会与你计较,只是,有些事情,你既然已经亲眼所见,亲耳听到,师叔还是希望你能多多思量。”
游肃从自己的伤感中回过神来,看向了祝晴霜的时候,脸上挂着一丝冷笑,眸子里看不出丝毫波澜,俨然已是十分平静。
“哦?不知师叔所指为何?”
游肃的镇定让祝晴霜看了都为之一震,他那种沉稳竟让祝晴霜有种此人历尽沧桑,有举世大能之气派的错觉。
原本她以为自己略施小计,便能轻轻松松的摆平了游肃,让他一心一意的只忠于祝雪馨,如今看来,她还是小瞧了游肃。
祝晴霜轻笑了一声,倒也应对自如,“肃儿,师叔此番叫你来,自然还有另外一个目的,你既已得了凤鸣弓,注定将来会大有作为。强强联手才是你的选择,何必为了一时的欢愉而误了前途呢?你是个聪明的孩子,我一点便透。”
游肃哼笑了一声,唤出了凤鸣弓,“师叔向来深谋远虑,得你提点,侄儿受益匪浅。不过,师叔也不用如此客套,我们天谕岛与玉冰山素来并无往来,如今你处心积虑的算计我师妹,挑明了说,也只为了我手里这凤鸣弓吧,幸好幸好,这凤鸣弓如今是我得到了。”
游肃话音落下,举起凤鸣弓一箭飞出,射在了冰宫大门的牌匾之上,与此同时,游肃闪身迈出了冰宫的大门。
“晴霜师叔,今日之辱,我且记下了,奉劝一句,我们井水不犯河水,你若再与我师妹为难,我便也不会再与你客气!”游肃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冰宫,人却早已消失不见了。
“娘,他这是什么意思!”祝雪馨愤愤不平,紧紧的皱着眉头,指着将她玉冰山牌匾击碎的凤鸣箭。
祝晴霜深吸了一口气,飞身拔箭,冰牌匾应声而碎,她却笑了起来,“别担心,这小子,颇有些风骨,也是好事,若是任人拿捏,是个软骨头,将来反倒是不可尽信。”
听了娘亲的话,祝雪馨横在胸口的一口气稍微舒展了一些,却也还是没有彻底放松。
祝晴霜手里握着流光溢彩的凤鸣箭,眯了眯眼睛,感慨道,“这上古神器果真是令人神往啊!”
……
而今,放眼整个翎云仙门,除了天谕岛之外,乐尧熙也不知何处安全,除了师父和师兄之外,她也不知何人可信。
师父闭关,想到方才在冰宫,游肃的那个眼神,乐尧熙便也没脸去与他传音求他救人了。
明知道他们非常的不可能往男女朋友方面发展,但她还是觉得,就在刚刚,她的话伤了游肃的心,她没脸见他了。
有乐尧熙亲自带入,周思妙便轻松过了天谕岛的结界,乐尧熙把周思妙带回自己的房间养伤。
只是,她也没什么治病救人的经验,倒是有不少崇渊和游肃给她的救命丹药,她便一股脑的都给周思妙用上了。
半月以后,周思妙的伤口已经痊愈,修为也恢复了九成。
这些天,乐尧熙努力让周思妙看到的她是开心快乐的,可多少还是有些强颜欢笑,周思妙看在眼里,却没有说破。
她们每日有清灵和疾风相伴,天谕岛风景十分秀丽,日子十分恬淡,周思妙很珍惜,因为她知道,这样的平静美好只不过是十分短暂的,天谕岛所能提供的庇护也只是一时。
那一天,她身受重伤,却没有完全失去意识,她听得清楚乐尧熙和祝晴霜说的话,知道乐尧熙是用了什么做交换条件,她对乐尧熙也充满了感恩,更多的是愧疚。
这一日,乐尧熙又拉着周思妙出房间晒太阳,结果两人刚一出屋,就都瞧见了院子里的木桌上摆着的各种丹药。
周思妙释然的笑了一下,看了乐尧熙一眼,朝着那木桌走去,然后坐在了圆凳上,拿起了一瓶精致的玉器承载的丹药,假装一脸好奇的问乐尧熙,“乐师姐,这是谁送的丹药?看上去颇为贵重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