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空子温声劝慰魔格野,但那泪雨纷纷的悲痛之中又岂是单单的离别伤怀,他蓦地醒悟,急声道:“好野儿,莫哭了,师伯问你,可是那魔妖真灵出了差错?”
魔格野一听,泪眼婆娑的望着师伯,轻轻点头时已是另一番伤痛欲绝。
云空子一见双手重重一拍,几许遗憾伴随无奈沮丧瞬间拂过脸颊,害的十三愈加的费解茫然,于是低声询问道:“前辈,那魔妖真灵又是何物?”
云空子长叹一声,道:“魔妖真灵是魔妖死后破体升华的一道魂魄,若能收集五道炼化成丹便可有机会救治野儿哥哥的病痛。魔妖屠瑟雅自小经由野儿驯养,得其精气雨润,药效更加,实属百年难遇的珍品,只可惜——”
云空子说着无尽怜惜的望了望魔格野,语气心酸的道:“年轻人,我这野儿徒侄性子刚烈,向来报喜不报忧,关于她为何女扮男装离开乌撒国,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游迹江湖,其中因由我想你未必全知。哎,她这个小滑头——也罢,我这个老头子就替她说上几句,也好教你对她多几分了解。”
哭泣正酣的魔格野一听这话蓦地抬头,可怜巴巴的制止道:“师伯?”云空子大手一挥,道:“好了,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,更何况,年轻人又不是什么外人,有些话说透了,以后相处起来也方便的多。”话音未落,就见魔格野腕部的金龙镯蓦地一动,立时滑落开去,老人一笑,道:“翼月,你终于懂事了,但愿今后有野儿润养,你能寻出一个捷径通达大乘,到时便善莫大焉了。”
金龙镯悬在虚空突然化作一条尺许长短的金龙,金灿灿的盘舞在魔格野的身前左右,片刻之后竟把她逗得破涕为笑,那一霎,老人云空子终于长出一口气,脸上拂过一丝欢喜,语气里也多了几份轻松。
云空子品了一口,道:“多年以前,大魔尊妄图突然隐世无踪,世事太平祥和,再无魔妖逞凶为祸。可谁曾想,这虚假的太平背后是妄图精心布设的诡计,他把魔妖埋种在尘世的各个角落,暗中滋养,寻找时机卷土重来。”老人说着,叹息一声,继续道:“那魔怪屠瑟雅便是其中之一,乃数天妄魔城妖王里级别较高的一个魇级魔王。假若她不被野儿屠杀,一路无节制的去杀人夺魄,一旦被那魔尊妄图寻之予以开蒙教化,到那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。”
云空子说着又把目光投在情绪渐渐明朗的魔格野身上,道:“小滑头,你现在应该明白你的小屠是什么来路了吧?她害你国民,伤你兄长,一路逞凶,危害人间,这般祸害理当早诛早好,你的泪水为了她流,究竟值或不值?”
魔格野重重的低下了头。
云空子无奈摇头,道:“年轻人,你可知,那魔妖屠瑟雅虽然被野儿精心豢养成年,但她终是性冷凶戾,魔性难改。趁着一个朦胧的雨夜,她杀伤无数宫人侍者,一路逃出王宫,乌萨城内一夜之间成了亡魂的炼狱,血流成河,惨不忍睹。
魔妖势强,无法阻拦。此去月余,他已祸害了大半个乌撒国,又在某日夜间,他重又摸回乌萨王宫,偷偷吃掉太子宫中的大半宫人,寻机吞噬了太子卜格的魂魄,正想迫害太子躯体时被我那颠倒无常的二弟撞见,才生生将她逼退。
硬朗帅气的太子转眼间变成了一个身姿萎顿、奄奄一息的活死人,纵然保得残身但那魂魄已失,若得还阳重生须得找寻魔妖真灵才有望一试。是以,野儿才女扮男装的出了乌撒国,一个女孩子家,历尽艰难险阻,替兄寻找活命的希望。”
十三听完心情辗转,他把目光紧紧的落在魔格野的身上,语气坚定的道:“野儿,你放心,从今往后有我助你斩杀魔妖,替你寻那魔妖真灵,你哥哥一定会平安无事的,我向你保证。”
魔格野蓦然抬头,眼色里平白多增了几许感动但那感动又转瞬即逝,一缕怨尤又上愁容,看得十三又是一阵茫然。
老人云空子看穿了魔格野的心思,他叹息一声,道:“年轻人,肝胆相照,好气魄。只是,你有没有想过,野儿为何没有取到屠瑟雅的真灵?”
十三摇头,茫然不解。
云空子道:“一定是你在关键时刻搅扰出了岔子。”
十三一听脸色大变,慌声道:“前辈,我没有,你莫要乱说?”
老人笑了笑,道:“小滑头,你说实话,这事儿是不是与年轻人有关?”
魔格野终于止住了悲泣,她昂起头,叹息一声,道:“师伯,事儿都过了,再说又有何用?”
十三一听跳了起来,大声道:“不成,这话必须得说清楚,不明不白的冤枉好人,天理不容。”
老人和魔格野都被十三的激动反应吓了一跳,但听魔格野亦拍案而起,大声道:“你吼什么?先前若不是你那一剑劈了真灵,想必此时它早已收在我的囊中,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冤枉你,冤枉好人?”
十三一愣,道:“你胡说?我何时劈了那真灵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