逆着狂风,十三青影飘忽,瞬间阻住了黑影的去处,铁剑一挥死死的压在了一个非人非鬼的怪物肩头,冷森森的道;“你是何物?为何会在此处出现?”
怪物一听慌忙跪了下去,浑身瑟瑟发抖的唱道:“哦呀,饶命吧,我是人啊,你是神,你是仙,你是哪里的菩萨临了凡啊?”
十三听得莫名其妙,看他那叩拜说话的样子不由得立时皱起了眉,这时就见书生飘身跳了过来,一拱手,道:“十三大侠,此人唱的是西地言歌,在下幼时曾有幸同高人学过一点儿,不如暂且把他交给我来审问,如何?”
十三听完点头、撤剑,转身回到了魔格野的身旁,一脸费解的紧盯着。
那怪物见十三突然撤剑放生,不由得高呼一声,高亢嘹亮,竟有一丝难言的悦耳。
书生一听,抖手丢开幽冥杖,仿若一条飞旋的绳子般牢牢将其困住,怒声唱道:“天近暮色,水还暖,你若开口,我有言?”
怪物侧头望着书生,凝视半晌,将头一甩,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丑脸,嘿嘿狂笑数声,道:“山已高,水也深,你有来言,我有语,直说渡水不渡天。”
书生沉吟片刻,道:“山中路直,水中湾,我有桨棹无有船,你是风疾可渡岸?”
怪物拔直了身子,一指怪花,道:“花中仙,许我缘,本是天地解连环,怎可堪,梦残断,谁曾念我,今日虚得又一年?”
怪物唱完,突的失声痛哭,书生立时沉默了下来,魔格野一见不禁惶惑心焦,道:“喂,你们叽里咕噜的唱些什么,怎么一句都听不懂?”
书生一听,温声道:“他说他也是个苦命人,来自祸乱的大沼泽地,那株怪花便是他流浪此地后种植的,听他所言,那花儿真的可以种出自己思恋人的模样。只是,在这生死界中,他那原本漂亮俊美的新娘却长成了这那副模样,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悲伤?”
书生说着顿了顿,又道:“他说他可以带我们找到生死门,但要我们必须答应他一个条件,否则,他宁愿死也不离开这里。”
魔格野道:“什么条件,快说?”
十三道:“生死门又是什么?”
店掌柜的则道:“生死界里可有不死之心?那天下天是否只是个传说?”
书生听完,又对怪人道:“恍恍敛衽,心如潮,去似暝,一盖巢云没霞光,敢问知如去?顾念郎?”
怪物听着一愣,继而又坚定地点点头,道:“愿念郎!愿念郎!”
书生听完大喜,转头看了看十三和魔格野,又看了看店掌柜的,道:“原来,不死之心和天下天竟真的存在,不死之心就藏在天下天里,只是——”
魔格野一听,紧忙道:“只是什么?你这人,说话吞吞吐吐的,可否利落些?”书生紧忙道:“只是那生死门是通往天下天的唯一路径,说起来凶险无比,若想穿过势比登天。”
魔格野昂然的道:“那又如何?我们连七夜血渊、万恶血海都趟过了,一道小小的生死门还过不去吗?”
书生脸色一苦,望了望店掌柜的,二人叹息摇头,纷纷低头不语,十三一见其中必有万难凶险,于是朗声道:“二位,既然生死门如此凶险小,你们就不要再陪着我和野儿去遭那罪了,咱们就此别过,若得天佑,活出命来,到了外间,我二人再去寻访二位,煮酒共聚。”
话音未落,书生立马拔直腰杆,刚要开口说话便被店掌柜的伸手拦下,道:“十三大侠,您这是说的哪里话?也忒小瞧我们了,咱兄弟岂是那种贪生怕死的自私鬼?既然大伙一路而来获得同生,那去了一起同死又算得了什么?”
十三听完自觉惭愧,便面露笑颜的一拱手,道:“实在对不住,是在下想事不周,错会您的好意了。”
店掌柜的嘿嘿一笑,回应道:“无妨!无妨!既然我们同经生死,以后就再也不要说这些生外的话了。”
十三连连点头,却听魔格野面带不悦的道:“死胖子,你这话说的倒光鲜的紧,难道去寻不死之心不是你两个必须该做的么?”
店面掌柜的脸色一红,嚅喏应承,就听十三道:“好了,野儿,不要再闹了。接下去,我们彼此还要多加小心,相互照应。”说着,一瞅那围绕在怪花旁兀自发呆的怪人,心中略显忧伤的,道:“他元也是一个情深义重的汉子,不知他带我们去寻那生死门,提的是什么条件?”
书生道:“他要我们带他和那怪花一起离开生死界。”
十三听完,道:“这有何难?”可话一出口,他又不禁后悔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