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格野因连日劳累,滴水未进,身子虚脱所致昏迷,待有郎中看过之后更无大碍,那龟公才欢天喜地的到了老鸨近前,附耳低语,直喜得那老鸨当时抽出刚刚入手的六百两银票,塞在锦沫手中,道:“锦沫姑姑劳苦功高,我这里多赠一百两,全部六百两,您点点看?”
锦沫接过银票大感意外,但听老鸨此言不禁会心一笑,揣起银票,起身道:“不需数,你我之间,定然差不了。”
老鸨一听哈哈大笑道:“说的是,差不了,以后但有好货还望锦沫姑姑多多记得百芳摘?”
锦沫欢声回应,几句寒暄后才又领着手下阔步离去。
街上,夜深如墨,骤雨不歇,偶有几盏斑驳灯火,摇曳飘零,把这世间虚掩的爱恨都冷默的抛在了寂寥的惶惶之中。
两架马车驰骋雨中,冷漠的踏碎了落地的雨水,而那车中捧着银票,欢喜得眉飞色舞的锦沫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,天作孽犹可活,人作孽不可留的古话正在她揣起银票的一霎猝然降临,毫无征兆。
原本,大雨已稠,再无电闪雷鸣,可那雨中遽然降落的一声霹雳直接炸断了路旁的一株老树,然后,一道慌张的人影匆匆忙忙的从那黑暗之中奔了过来。
“找死?”
走在车前开路的一个凶汉一见那人阻住去路,挥马鞭抽打过去,口中蛮横的叫骂着。
另一个凶汉见那人惶恐木然,心中跋扈性起,抽刀便砍。
马鞭与刀锋双双落下,就见火花四溅,马鞭崩断,紧接着那人一声呐喊,皮肤龟裂,瞬间变成一个面目狰狞的可怖魔妖,大手一伸,抓起那挥鞭人,双手用力,生生将他劈成两瓣,待那挥刀人吓得转身欲逃时魔妖纵身到了近前,大手一抓就要撕扯,恰在此时,媒婆锦沫一掀车帘走了出来。
媒婆锦沫怀中的银票有些滚烫,尤在这雨夜凉寒的寂寥深处,更显意乱情迷、炽热蚀骨。
她闭目养神,悠然品味着那金钱所能给她带来的幸福与希望。
车外突然的异动切断了她的臆想,更打碎了她所有精心布下的筹谋,就在她还没想好如何牵手女儿共赴幸福彼岸的一霎,就在她还未想好这一夜甄选哪个壮男与她共赴爱河的一霎,她出了马车,刚要张口斥责,就见眼前凶事惨烈骇人,不由失声狂呼,这一嗓子更甚那突降的天雷,振聋发聩,瞬间炸裂雨夜的思愁,惊碎了纷纷的落雨,把那还欲劈人逞凶的魔怪吓得戛然呆止,惶惶的向她看来。
锦沫眼见自己失态,紧忙用手捂嘴,体弱筛糠的重又缩回车内,帘子瞬间垂下,一切仿若又回到了先前的平静一般,有些骇人而又惊悚。
魔怪握着那不断哀嚎的大汉,但见锦沫吼了一嗓子便又缩头藏起,不由高呼一声,双手用力,一声惨叫,那大汉果就被他一劈两半,死于非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