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礼办得简单实在,两个孩子对着老人磕了个头,就算完事。穷苦人家请不起客,就连江生这半个媒人也只有半块羊肉的谢礼。
之后瘸子整天乐呵呵的,守着酒馆和孩哥在前面忙活。之前有人问起孩哥,他都推说是远房的侄儿,现在不用人问,他先主动介绍这是咱家女婿。
镇上的穷汉子平时没事也爱到瘸子的酒馆聚堆,也不用坐头,都挤在酒馆柜房旁边,就要两碗酒。一群穷汉子吆五喝六,闹的起劲,两个汉子就把脑袋对着一顶,相互比力气,看的周围人哈哈大笑。
江生坐在角落的桌子,一个人剥着花生看这些人苦中作乐。经过几天的调养,他的伤势已经全好了,此刻一身蓝底粗布儒衫几乎是双旗镇最体面的衣裳,而桌上放着的那把转轮剑更是让人敬而远之。
就在众人嬉笑耍闹的时候,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轰鸣。瘸子脸色大变,赶紧拖着瘸腿跑出去,没过多久又殷勤的引着一大群人进店。
瘸子赔笑道:“二爷!您来的正好,小的今早才宰了一只羊!肉才刚出锅,正热乎着呢!”
“嗯!有什么好酒好菜赶紧端上来!兄弟们都饿死了!”
进来这伙人个个都带着长刀,胸前挂着根长骨头用细绳系着。那是人骨头,是土匪的标志。骨头的主人是第一个死在他刀下的亡魂。
那个叫二爷的,诨名“刀二”,是一刀仙的拜把子兄弟。而剩下那六七个,也都是一刀仙手下得力的马匪。这群人每个月都要到双旗镇上走一遭,要么修马鞍子,打马掌钉,要么买马,喝酒。
酒馆里的汉子早就已经见怪不怪,甚至可以说这镇子就是指着这帮马匪活着。在这个原始而野蛮的地界,土匪几乎是个正规且合理的职业。茫茫戈壁地广人稀,连朝廷的政令都传达不到这里,他们有一套自己的生存和处事的原则。
“呦呵!有生人啊!”
刀二刚坐稳就一眼看见江生一身体面衣裳,正想上前勒索打劫,突然看见他桌上的长剑。为了避免朝廷眼线从武器上追查,江生把青干和黑龙两把神兵都收进落兵台了,身上只留下转轮剑备用。
虽然远比不上那两把剑造型奇特,但大漠兵器粗犷不羁,转轮剑亮如赤金的剑鄂还有鲨鱼黑漆的剑鞘,还是一下子震慑住了刀二。
“这么漂亮的剑还真是少见,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啊?”
刀二端着碗酒在江生对面坐下,其他几个马匪也都拎刀围着在刀二身后,一个个坏笑的看着江生。
江生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来者不善,心里感叹,原本这混球是因为污辱好妹让孩哥一刀宰了,没想到这次先冲我来了。
刀二见江生不说话,还以为他怕了,更加放肆起来。大笑道:“哈哈!小白脸子还学人家玩剑?哪家的娃娃,连话都不会说,还没断奶呢吧!”
“哈哈哈!”
“哈哈哈!”
周围马匪哄堂大笑。一刀仙在西北大漠威名赫赫,连带着他的这些小弟们行事也是无所顾忌。在他们眼中大漠就是他们自家的天下,在这个地界是龙你得盘着,是虎你得卧着。
刀二轻蔑的瞥了一眼,伸手就要去拿剑。
突然一声清鸣剑啸!
刀二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,他甚至没有看清江生如何动作,那边转轮剑已经刺进他的咽喉!
酒馆里顿时一片寂静。周围的马匪瞪大了眼睛,他们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