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表哥你剥毛豆的速度也太慢了一点,?就你这速度,指不定驴嚼得都比你快。”
“你这个嫌手脏,还等着我给你剥的人就少说两句,?信不信我现在连一颗都不给你剥。我剥的速度虽然慢是慢了点,却也比你这个跟狗抢食的人要好得多了。”前面被他嫌弃,?现在气得脸不是脸,鼻子不是鼻子的白倾一当真觉得他就不应该过来的。
等他看见马车外的第五寂时,当即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口吻道:“那个小丫鬟你过来,?你家少爷现在要吃毛豆,?你赶紧过来给他剥。”
说完,他便脚底抹油跑得飞快,更留了那一大盆子,?现在还冒着少许热气的水煮毛豆。
当二人四目相对间,意外的是第五寂先出了声:“你在吃什么。”
“我在吃毛豆,?大师兄可要尝点。”说着,已经坐姿端正的白堕便用筷子夹了一颗递到她的嘴边,可对方却是将脸一别。
说:“我要吃你亲手剥的。”
“也是,?刚才白倾一那小子剥得就跟狗啃一样难看,?怎么能入得了大师兄的嘴。”纵然他前面嫌脏又嫌麻烦,?此刻仍是将竹纹鹤鸣袖子往上一撸,?随后先用水囊里的水净了手,才开始剥。
等他剥完第一片毛豆时,?便直接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递到她嘴边,“大师兄你尝下味道怎么样。”
第五寂就着他的手吃下后,只觉得这毛豆中带着点咸辣和豆子独有的清香。
“大师兄要是喜欢吃毛豆的话,我现在就给你剥。”白堕本以为他只要象征性的剥了七八片后,她就会叫他停下的,?可是这一次他都快要剥满一碟子了,也不见得她说停下。
这不对啊,大师兄不是一向不注重口腹之欲吗?那么现在是怎么了?
等他实在是剥得有些难捱后,不由抬头望向那正半撑着下颌,注视着他剥毛豆的少女,道:“大师兄不如先吃完碟子里的,等吃完我再剥可好,要不然这毛豆放凉了可就不好吃了。”
“我喜欢放凉了吃,何况有些事就得有始有终。”
而她嘴里的有始有终,正是他前面说的剥毛豆。
“好嘛。”只是白堕在剥毛豆的时候,嘴巴也不见得能闲下来,不是偶尔往嘴里扔几颗毛豆,便是说着八卦。
“大师兄最近可听到外头传的那些风言风语,说你是我的童养媳一事吗?”
“哪怕听见了,又为何要在意。”刚用筷子夹了颗毛豆进嘴里的第五寂显然不在意。
“可是现在这里是大邺,并不是九州大陆,而且我们的身份还是相互颠倒过来的。”虽说他之前去青云派的目标就是暗搓搓的想要寻个童养夫,可是并不是童养媳啊!淦!
不过童养夫和童养媳都是同一个人的话,唔………
他倒是可以考虑一下,唯一不同的是前者只需要在下面躺着,偶尔哼哼唧唧几声就好。后者则是需要在上面挥汗如雨,并且还得将人给换个姿势,不然容易影响发挥。
“那么你在意吗?”眼皮微掀的第五寂再次将这个皮球踢了回去。
“我自然不在意,我只是担心他们嚼的舌根会太过于难听,导致大师兄听了后会心里难受。”更担心你要是知道这里面有他推波助澜的一部分时,会忍不住大义灭亲。
“你不在意,我不在意,那么他们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风吹树叶,听着声音虽是大了点,可是实际上却没有任何作用。”眼眸半垂的第五寂放下手中竹箸,并接过他递过来的绢帕。
道:“我们修道之人最讲究的便是六根清净,你一个修道者又为何总是要在意蝼蚁嘴里的自己。”
“师兄说得是,是我钻牛角尖了。”不过白堕想到他们说的那些话,唔,好像也不是不可行唉。
很快,在宫道上行走大半个月的马车,终是在临近正午时分,驶进了长安城中。
第五寂并不见多大反应,唯独张母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般,人又好奇又拘谨得坐立不安。
当马车缓缓驶过街巷,车轮在碾过细枝时则会发出清脆的“咔嚓”一声。
随着马蹄急踏,从鼻中打出一个响啼时,马车也终是出现在了早已等候在朱红大门外的众人眼前。
还未等白堕掀帘下马车,便被迫不及待得想要见到他的白夫人给抱了个满怀,“我家阿堕终于回来了,你都不知道你去扬州玩的这段时间里都快要想死为娘了。”
“要不是因为你爹不让我跟你们一起去玩,我也不至于想你想得都瘦了。还有阿堕在扬州的时候吃得好不好,睡得好不好,有没有想爹爹和娘亲。”好像前面几句都不过是附带一问,最后一句才像是那重中之重。
“儿子自然是想娘亲和爹爹的,还有娘亲你快放我下来了。”特别是马车里还坐着大师兄的时候,更令白堕的脸颊臊红得厉害。
也在这时,本坐在马车中的第五寂正好掀帘跳下了马车,礼貌道:“夫人好。”
刚将白堕放下的白夫人看着一身月白长衫,并生得雌雄莫辨的女童时,疑惑道:“这是?”
“这是我在扬州里交到的好友,五娘。”说完,白堕还扯了娘亲的袖口一下。
“哦,我想起来了。”经他一提醒,白夫人才恍然大悟,就连现在看过去的眼神都是带着怜悯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