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声、风声,小德子好像什么都听不到,他一路疾跑,只觉得雨水敲打在脸上,几乎蒙住他的眼。
终于,他跑到了紫宸宫,却听闻太师入宫,裴峰一刻钟前去了宣政殿。
他不由得一跺脚,转身又往宣政殿的方向跑去。
好不容易跑到宣政殿的时候,他已气喘吁吁,话都说不上来了。
守宫门的太监,见小德子气都喘不上来了,赶紧将他扶到门廊上,说道:“小李公公稍候,奴才这就去请李公公。”
小德子一手扶墙,边点头,边将守门太监往外推。
守门太监会意,一路小跑往里去了。
不一会儿,李福全就出来了,见小德子一手扶墙,一手顺气,便问道:“怎么了?这么急?莫不是昭仪娘娘有事?”
小德子见李福全前来,连行礼都顾不得,一把抓住李福全的双臂,“义父救命啊,赶紧请陛下前去看看我家主子吧!主子在雨里淋着,说见不到陛下就一直淋雨啊!”
这一听,李福全也急了,“哎哟!你们怎么不知道劝啊!这娘娘千金之躯,要是淋坏了,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赔啊!”
小德子急得直跺脚,“义父,你就别再骂我了,我们哪儿能不劝啊!你赶紧进去禀报啊!”
“哎呀!现在怎么禀报啊,太师在里面呢!”
李福全急得直搓手,这太师,是裴峰的老师,向来是个古板严谨的人,若为了儿女私情入内禀报,太师必然责怪。
小德子自小在宫中,自然也知道太师的为人,可如今,为了柳念雪,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。
“义父,今日之事,与你无关,你只是没有拉住我。”
小德子拉着李福全的双臂,正色说道。
说完,便急转身闯入殿内,李福全连拉都拉不住,只能跟在他身后跑,想把自己闯祸的义子拉住。
可李福全毕竟已是年逾四旬的人了,平日里养尊处优,肚子肥囊囊的一圈,如何能跑得过这十四五岁的小伙子。
小德子闯入殿中,只见太师魏忠义与礼部尚书冯征正在殿内,他们显然没料到会有个小太监突然闯入,正一脸诧异地看着自
己。
魏忠义的脸上,已是绷不住的怒气了。
而正殿之上,裴峰正皱着眉头,也看着自己,像是问询一般。
小德子此刻顾不得那么许多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不住地磕头道:“求陛下去看主子,求陛下救主子。”
裴峰不明所以,刚想相问,李福全跑进殿内,努力去拉小德子,“臭小子,陛下正在议事。你快出去。”
魏忠义见状,长袖一甩,冷哼一声,怒道:“岂有此理,宣政殿内,御驾面前,岂容你们大呼小叫。”
裴峰抬了抬手,“太师稍安勿躁。”转而又问起小德子,“小德子,什么事?”
小德子一把甩开李福全,磕了个头,说道:“陛下,主子正在庭中淋雨,说今日若见不到陛下,就一直淋雨。求陛下去见见主子!”
说完,又不停地磕起头来。
裴峰一听,自然着急,当即抛下政务,起身便要离去。
魏忠义见此,大步上前,张臂拦住裴峰,怒道:“陛下,岂可为了儿女私情荒废政务。”
裴峰也是无奈,只能说道:“太师,朕去去就回,你且先与冯尚书商议着。本也不是什么急事,不必急在今日吧。”
冯征此时并不知道刚才所说的淋雨的主子正是柳念雪,只是见窗外雷雨磅礴,又想着宫中主子也不过是个小姑娘,心中不忍,上前说道:“太师,后宫之事,你我身为臣子,还是不要多管了。”
小德子见冯征为柳念雪说情,便转向冯征磕头道:“冯大人,奴才替柳昭仪谢过冯大人了!”
“什么!柳昭仪!”冯征一惊,随即竟也到裴峰面前跪下说道:“求陛下赶快前去,念雪自小身患寒症。这种天淋了雨怕是要不好啊!”
裴峰一听,心中更是着急,挥手甩开魏忠义拦着自己的双臂,就往外赶。
一边,还吩咐道:“小德子,随朕一起过去;李福全,将尚药局的御医都请到玉宸宫去,要快!”
李福全与小德子接了旨,急匆匆地跟着裴峰跑了出去。
魏忠义望着裴峰匆忙的背影,一甩袖子,冷哼一声,又白了冯征一眼,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宣政
殿。
冯征心中,丝毫没有魏忠义,他满心都在担忧着柳念雪。
月前,他们听说柳念雪被封昭仪,只觉得她必然过的很好。
可没想到,她为见圣驾一面,竟要弄得自己在这样风雨中守候。
他叹了口气,才站起身子,都不知道回去之后,该不该向柳谦和冯倩倩提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