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宸宫的正殿中,柳念雪四人围在一起,又哭又笑。
亲人相聚的喜悦,长久埋藏在心底的担忧,终于都交融在了一起。
此刻,他们有说不完的话,流不完的泪。
裴峰就这样在一边,静静的看着柳念雪。
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她,情绪迸发的她,看起来那么鲜活,那么明亮。
过了许久,柳念雪才想起,这一切惊喜的制造者——她的夫君,裴峰。
她蹦到裴峰身边,福了福身,笑着说道:“臣妾谢过陛下。”
裴峰温柔一笑,抬手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痕,柔声说道:“念雪与朕之间,无需言谢。”
说着,便牵着她入了席,再吩咐冯征等人也坐下。
李福全见几人已坐定,便下去吩咐上菜了。
待酒入杯中,柳谦举起酒杯,对着裴峰道:“陛下,这杯酒,微臣敬陛下,多谢陛下对小女的宠爱。”
说罢,也不等裴峰举杯,便仰起头,一饮而尽。
裴峰见柳谦如此爽利,又不做作,心中自然也很高兴,举起酒杯,笑道:“本该小婿敬岳丈,不想岳丈大人先饮了。”说罢,也一饮而尽。
柳谦没想到裴峰会这样说,当即哈哈大笑,“微臣何德何能,敢自称陛下岳丈啊。”
一旁的冯征听不下去了,打断柳谦道:“越发没规矩了,对着陛下也能胡说八道吗。”
柳谦被师长训了一句,不由得耸了耸肩,一脸无奈。
裴峰见状,笑道:“今日设宴在玉宸宫,便是家宴,在这席间,不提君臣。”
说着,示意柳念雪与自己一同举起酒杯,说道:“众位都是念雪的长辈,就是朕的长辈。朕感谢众位长辈多年来对念雪的照顾,让念雪能够来朕身边。”
冯征见状,举起酒杯,不由感慨道:“陛下,实不相瞒,要送念雪入宫的时候,微臣等心中甚是担忧,如今见陛下如此宠爱念雪,臣等才是真的放心了。”
说罢,眼角竟有些泪光,“是臣等应该感谢陛下隆恩啊!臣等还是先干为敬了。”
众人共饮此杯,心中皆是感慨万千。
放下酒杯,柳念雪叹道:“
陛下说是家宴,又这么敬来敬去的。哪有谁家里这样吃饭的。”
裴峰一愣,“朕的家宴都是这样的。”
柳念雪听罢,嘟了嘟嘴,不由在心中感慨道,这皇家家宴真是无趣又做作。
随即,便对柳谦说道:“爹爹找些话聊啊。别再和陛下敬来敬去了,无聊死了。”
柳谦听罢,白了柳念雪一眼,“干嘛,你爹是话题匣子吗?你自己怎么不想话题聊。”
冯倩倩在旁边看着不由一笑,说道:“念雪,你可不知道,你入宫之后,你爹可无聊了。日日都往咱们府上跑,一个人在府里怕黑呢。”
柳谦见冯倩倩揭自己的短,当即便急了,假意发怒道:“谁怕黑呢!别瞎说!”
冯倩倩才不甘示弱,“你不怕黑吗?每天来我家蹭饭,拉着我爹,不是下棋就是研究什么诗词。天黑了就不敢回府了。”
裴峰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,毫不相让,竟有一副欢喜冤家的样子。
又想起,李福全曾告诉过他,冯倩倩思恋柳谦多年,只是柳谦一直不从。
便玩笑道:“既然柳爱卿一人在府中无趣,不如入赘冯府吧?”
听罢,冯倩倩自然兴高采烈,追问道:“陛下说的可是真的?这可算赐婚啊?”
柳谦急忙打断冯倩倩,连君前礼仪都不顾了,“算个屁,当然是开玩笑的,你想什么呢?”
“什么开玩笑!你懂不懂什么叫君无戏言,如今陛下发话了,你回去就得娶我!”
说罢,柳谦与冯倩倩二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来。
裴峰见两人如此激动,心下不禁有些愧疚,以为自己说错话了,却见一旁的冯征和柳念雪都是波澜不惊,仿佛见惯了一般。
柳念雪对冯征说道:“冯爷爷,爹爹若是晚上没事找事,你不要理他也就罢了。不要误了自己的休息。”
冯征点头道:“放心吧。有时候天晚了,我也就留你爹在我府上歇息了。跑来跑去毕竟不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