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坚持不退婚,安相反复劝说不成之后也只能含泪叩谢皇恩,非要给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行了。
这种恩典,再不卖命都说不过去了。
安士远事后也把这事想明白了,但是这有什么用?事情已经进行到这一步,只能闷着头往下走,不然你这病来得诡异,去得诡异,未必真的没有聪明人看出是为了什么来的,那时候罪名可就是跑不了的了,哪怕没有什么证据。
再者,婚礼什么时候成,那也是他能够用病情稍作控制的,闹几回惊险的“病危”,再怎么,也不能让人拖着病人起来去迎亲吧,那就不是成亲,是催命了。
当然也有冲喜的可能性,不过皇家可能不会接受这样的,毕竟那也太过委屈公主了。
但,有皇帝坚持不退婚,安士远就觉得他还是要多想想这种可能性。
其实,事情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一种方法,他完全可以开始改变原主的形象,身材可以减肥,相貌改不了,但是气质改了还有很大程度加成,再者做出一些功绩来,他的内在才华再怎么说也比原主强多了,成亲之后未必不能哄得公主跟他琴瑟和谐。
到底昭阳公主再怎么任性傲气,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,他若要哄起来应该也容易。
可惜那样做违背了安士远的原则,他本来就不喜欢那样的公主,为了一个减少麻烦的顺遂,便哄骗对方感情,逼着自己去做出另一幅样子跟之深爱,太难了。
倒不如眼下这般,虽然也有困难,但他相信自己总有办法,大不了假死脱身,之后那公主纵然嫁过来,他死之后,她总不能赖着,之后她再作什么,也就和安家无关了,人家到底是公主嘛,为她名誉负责的只有皇家的教养问题。
奈何皇帝那种护短的思维大约没想过他本来一片爱女之心的庇护,会把女儿养成什么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。
想明白了这些,又对以后有了些计划,安士远养病的日子再次变得平淡起来。
中间何仁秉和姚辉也曾来过几回,他们两个是真的担心,但看安士远那虚弱样子也是难过,之前还好好的,谁知道转眼就成了这样。
“幸好我上次只是说说,并没有真的跟你一起泡药浴,不然恐怕我也成了你这样。”姚辉嘴上开着玩笑,努力缓和一下沉重气氛。
何仁秉也跟着笑:“那样我可真的探望不过来了。”
正说着,有小厮过来说有两个自称少爷朋友的过来拜访。
安士远颇多疑惑,跟何仁秉和姚辉对望一眼,确定不是他们带来的友人,这才让人请见。
结果进来的是吴王殿下,这位殿下虽然身着常服,却也并非普通人的气质,加上皇家的这几位殿下寻常也在市井走动,何仁秉还是认识的,姚辉也曾见过几面,两人连忙行礼。
安士远做出一副虚弱起不来身的模样,就被免了行礼。
他低头的时候瞥了一眼吴王旁边儿那位公子,女扮男装都扮得那么敷衍,这是生怕把自己弄丑了吧。
“你就是那个病秧子!臭死了!就凭你这副模样,也配尚公主?”声音完全没有掩饰,一听就是女声,话语更是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厌恶。
屋子里弥漫的药味儿说是“臭”也很正常,但是那个“病秧子”就实在有些戳心,谁家来探病的会这样?
对方的身份呼之欲出,何仁秉见过昭阳公主,忙行礼,姚辉这是头一次见,跟着行礼,对方的确是漂亮,但凭这般尖刻的话,就让所有容貌加成的好印象化为乌有。
这种公主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尚得起的。
“原来是昭阳公主殿下。”安士远不甘示弱,哪怕对方地位尊贵,他仍然说,“我还当这不男不女的是太监呐,原来是公主。”
他这一段话倒是说得流畅了些,吴王殿下第一回来访,没觉得,他之前跟安士远也没什么交情,若不是碍于妹妹哀求,也不会带着妹妹过来看望对方,谁想到妹妹竟然是这样“看望”的。
“昭阳,你还不道歉。”吴王殿下这般训斥妹妹,心里头对安士远却也颇多不满,你这样的,我妹妹难道说错了,竟然这般顶嘴。
“别,我可受不起,只怕折了寿!”安士远这般说着,竟是在何仁秉和姚辉的疑惑目光中吐了一口血昏倒了,一下子解释了之前的话语流畅恐怕是因为那一口气憋着的过。
听着周围的惊呼纷杂,安士远嘴角还挂着血,心里头却乐了,这种差点儿气死儿子的儿媳妇,恐怕安相不会再乐意要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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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你恨谁,你就养个女儿嫁给他儿子,然后祸害死他全家!
突然觉得这句话好贴切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