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旻的回国之旅十分顺畅,韩王给的人很靠谱,探路,保护,都能做得游刃有余,一路上除了马车的颠簸,邢旻吃得都还不错,问了一下,才知道这一队的人马阵容有多华丽,厨子绣娘,再加上侍卫谋士,韩王给得真是足够多,多到邢旻自己都有些疑惑。
“还请王爷助我!如今安国幼弟登基,犹如小儿抱金,过闹市而不自知,安与晋,或许无甚用处,晋之邻国,非唯一安,然与王则不然,王为龙子,岂能永居浅滩,王爷今日助我回国为皇,他日我便助王爷飞龙在天。”
“蒙王爷厚情,与王爷多年交好,我也是想要看到王爷越来越好的,为此不能不为王爷计深远,还请王爷体谅我一片心意,勿要因此怪罪。”
“即为龙子,岂无翔龙之念?今上爱重,乃因父母之爱子,他日上为兄弟,岂能爱兄弟而甚于子嗣乎?翌日小儿居于头上,王与子女俯身称臣,王心甘愿否?”
“王之爱,一日为颜,日久当为我,既是为我,便求王为我计,如今时机正好,我若能回国,便可登临皇位,日后与王相好,也是千古佳话,未若今日,名声不显,无以为继。男子不同于女子,不可于后院争名分,当于人前争分量,我只愿王更看重我一二,于世间更可留一段君臣佳话。”
邢旻思想成熟,对男子之间的事情也算看得开,加之韩王温柔体意,当时说出这些话来,虽然也有“脸上一红”“丢了面皮”之类的感觉,好在顶的也不是自己的壳子,此方世界又没有自己熟人,便是丢脸也总比丢命好。
他的系统虽然没有给什么任务失败抹杀之类的话,但既然有任务,有奖励,又怎么可能不在失败后做出惩罚,只是不知道惩罚是什么,轻重如何而已。
如今有一个年轻的壳子,又有了系统这样的金手指,只是做出一些“不要face”的行为而已,只当是以上那些的代价,他也不是不能够接受的。
他相信,情爱都是假的,唯有利益才是真的,哪怕韩王从来不曾表露出对皇位的野心,但是对方能够肆无忌惮做出掳掠质子的行为,又怎么可能接受日后屈居人下羞辱,而皇帝对韩王的爱重,从他知道韩王所为,还代为一绝后患宣布质子死了就能看出,如果韩王表现好点儿,想要夺得皇位,未必是没有机会的。
邢旻从此入手,果然说得韩王应允,还眼都不眨地就给了这么多,邢旻愈发相信对方心中肯定不是没有什么想法的,不然私下里弄这些心腹做什么,肯定是要搞大事啊!
再回味一遍自己所言,的确没什么疏漏,顶多是让韩王赌了一把对自己的信任与否,但这个风险,对方给了这么多人,未尝不是一种规避风险的用处,也许哪日他不听话了,背弃承诺了,这些护卫自己的人当中就有人能够把自己置于死地。
对于这一点,邢旻倒不怎么担心,他没准备事成之后跟韩王翻脸,他的心很大,眼光也并没有局限在一个小小的安国,既然是称霸天下,那么晋国肯定是必争之地,奈何安国势小,他夺得之后还要先攻伐周边小国,增加势力要紧,至于韩王那里,他能上位自然是最好,将来他麻痹对方换得晋国通行证也是方便,若是不能,他也可以借此在势大之后举着报仇借口,招揽韩王收拢的人才,做出一番大事。
邢旻想到此处,觉得有了几分指点江山的感觉,心里还有些自得,没想到自己以前嘴炮谋略也不是没有用处,起码想法上还是比较清晰的,轻易就能够划定一个前行路线,以后,就看能不能做好了。
踏上安国国土的那一刻,看到主线任务的完成度有了10%的进度,邢旻翘了翘嘴角,在外人看来,便是他对回国的欣喜。
“太子,此处已经是安国国土,可要派人通传?”随从过来询问。
邢旻刚想一言而决,又想到自己得到的两位谋士,召唤过来,问了一声:“未知两位先生觉得孤当如何做?”
谋士之中年龄稍大的姓张,闻言捋须道:“太子为正统,当通传当地府衙,责令其迎接,之后自然有人把太子归国的消息广而告之,沿路走官道,直入皇宫才是。”
“不错,虽已经失了先机,但此番归国到底占着大义,太子是先帝所封,又有为质之功,昔年音讯断绝,为有心人作祟,如今听闻父丧,痛而归国,一路哀荣方好。”另一个陈姓谋士这般说着。
两位谋士都不是夸夸其谈的人,邢旻把他们的话想了一下,张谋士所言他只想到了前面,通知当地官府是应有之意,不然他堂堂一个太子,悄无声息回来了,岂不是有几分灰暗之色?
大张旗鼓回来才是正理,但此时父丧,按理说当为守孝期,他若声势太大,反而容易惹人不喜,不利于他提前摆出礼贤下士的亲民明君形象。
但只要通知府衙,当地的官府哪里管得了这样的事,必然要一层层通禀上去,他不用直接通禀,好似承认了幼弟地位,自称下臣一样,这般谣言传开,他又是走得官道,必然引人注目。
走官道这一条可是不错,一来让他堂堂正正,二来也给了别人围观的机会,三来,自然是少了被暗杀的可能性,官道上人来人往,一旦出了点儿事,可是瞒不住的,甚至他还可以借机生事,让人怀疑一下上头那位幼弟。
哦,不,他的敌人应该是摄政的长公主才对,幼弟不过五岁,五岁的小屁孩儿,别是还拖着鼻涕泡吧,能做什么?
本来正统的观念男尊女卑就对长公主不太宽容,如果再出了她为了权力刺杀太子的事情,恐怕谁也救不了她,起码也是把她的名声更坏了一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