沩山同庆寺,庙门外的竹亭中。
“咦?”
远离寺庙门口那喧闹的人群,正在与邹栖梧、裴休两位老友交流的灵祐禅师忽然一愣,随即便把目光投向了那晴空万里的蓝天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出什么事了吗?”
察觉到灵祐禅师的走神,邹栖梧和裴休立马顺着对方的目光望去,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。
然而深知老友性格的二人明白,灵祐禅师的突然走神肯定不是毫无由来的。
尤其是不远处的裴弘还在安排众人,&nbp;&nbp;打算举行挂牌仪式,正式将“同庆寺”更名为“密印寺”的情况下。
“天上降(xiang)魔主,人间太岁神。”
微微收敛了一下目光,听到两位老友问话的灵祐禅师只是平静的摇了摇头。
“看来这次的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。”
闻弦音而知雅意,不管裴休还是邹栖梧,都属于那种老奸巨猾的角色,&nbp;&nbp;自然一下子听出了灵祐禅师话中的潜台词。
“‘佛宝’引来的灾祸还没平息吗?”
“是冲着文德来的?”
不约而同的开口问道,&nbp;&nbp;邹栖梧和裴休的表情都显得有些错愕。
对于这两人来说,“释迦牟尼指骨”的存在并非什么隐秘的事物,&nbp;&nbp;稍微推测一下便能够知道其中的缘由。
只是邹栖梧觉得,灵祐禅师应该是察觉到了某些由“佛宝”引来的灾祸。
而裴休则更加关心,裴文德会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。
毕竟裴休虽然表面看上去依旧是一副封建大家长的模样,但他对裴文德身上发生的事情还是挺在意的。
尤其是裴文德那天生的灾星属性,很难不让裴休怀疑,灵祐禅师口中“降魔主”、“太岁神”是在指代自己的小儿子。
“阿弥陀佛!”
双手合十在胸前,灵祐禅师低声声诵念了一句佛号。
“两者都有点关系,不过问题并不大。”
“只是一位走投无路旁门修士想要逆天而行,因此强行唤醒了一尊‘魔神’而已。”
灵祐禅师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,却让邹栖梧和裴休忍不住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。
从什么时候开始,“魔神”后面可以加上“而已”这个词缀了?
“真的不用担心,现在的沩山可没有那么容易被入侵。”
说这句话的时候,灵祐禅师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了那块“密印寺”的匾额之上。
“文德自己会了结这段因果的,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我们庇护的孩子了。”
明明语气没有太大的波动,&nbp;&nbp;但邹栖梧和裴休却仿佛听出了灵祐禅师话语中的坦然与欣慰。
从当初那具“无生无死”的魔胎,&nbp;&nbp;到如今真正能够独当一面的法海……
裴文德的成长,灵祐禅师一直是看在眼里的。
前二十年,灵祐禅师是沩山的佛门大德,是潭州赫赫有名的伏魔尊者。
而二十多年后的今天,裴文德才是同庆寺的中流砥柱,是威震一方的降魔之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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