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的路上,容仪的腿都有些发软。
虽然曾也是在国公府伺候过得人,见过最尊贵的女人——皇后,可到底,庶民之女见皇族,岂会没有压迫感?
再加之本身与长公主之间便甚少有往来,再加上之前的一些说不清理还乱的矛盾,此番自己主动示意亲近,又得了个白脸,自然是无颜的,不仅仅无颜,还让容仪有些心虚。
这种心虚并非是做了不可饶恕的事,而是内心空空的,让她一时无所适从。
已然是极力压抑着在长公主面前不要失了分寸,这十几年的饭不能白吃了,可听着她字字的含义,说不难受是假的。
过去她便就在招懿院,没人能招惹她,日子简直不要太舒服,可如今呢?有些自讨苦吃的意味吧,可她也看清了,长公主殿下比想象中的更难亲近。
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难以亲近呢?旁的人不好说,可能教出阿轶这样的人的长公主,绝不是天性如此。
此番确实受了些委屈,这样突然的落差叫人心里不好受,可细细想来,又是什么让长公主变得这样不近人情了呢?当真只是因为自己一个妾室不入她眼?
若当真是这样,到也不见得,她若真看不起自己的出身,看自己的眼神也不会那么厌恶,甚至失神,她像是透过自己再看另外一个人。
容仪是知道的,自己一双眼竟和已故婆母长的相像,所以也不难解释长公主待自己时那种不自在和厌恶的缘由了。
说到底,造成她如今的模样,是不是就与王爷和已故婆母相关呢?
上一辈的恩怨容仪了解的并不深,可想明白了这一点,倒也舒了口气,总算有了头绪,总比无脑讨好好吧?
心想着人就已经回了长留,踏进招懿院,那股丧气才消散了些,说来好笑,也只有在这一方天地里,自己敢称王称霸了。
这一日,容仪主动去请安,自然引得许多人注意,但为了不显得太过特殊,本来说让白婆婆或是茯苓陪着去的,最后却只要昕蕊陪着去了,会低调一些。
王府的人都知道容仪受宠,这是不争的事实,可之所以自己的生活平静无波澜,还是自己本分的缘故,若是受了宠爱便想着如何显摆,那才叫人眼热,容仪心知这一点,再加之自己也不是个爱显摆的性子,故这么长时间,也没给自己惹多少麻烦。
实然是招懿院后院清净,不比王爷的后院,所以日子才过得和谐一些,容仪有时候也会想,他当真是心疼自己,否则,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恣意。
昕蕊一路上都没敢吭声,她虽胆大,可见皇室中人,且还是当今皇上唯一的皇妹,多少是有些发怵的,再加上今日去请安,长公主不咸不淡的给了娘子好大个没脸,当真是让娘子难堪至极,她更是不敢开口了,怕触及娘子自尊,伤了娘子的心。
见娘子一言不发的坐下了,单从面上也看不出情绪,可她想,再豁达的人被那样质疑以后,总还是会有些不舒服的吧?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