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到此处,便不由得回想起她那日仓皇的来找到自己,眼里无尽的愧疚和悔恨,还隐隐的不敢看自己的眼神,那一番作态不像是在作假,可如今她所做的事,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。
世人皆会被利用,与利益相勾,可容仪没想到,今时今日,在这种事情上,她一刻的心软,也会被人利用。
春柳已经面如土色,她知道所有的一切容仪都知道了,这也是她今天被叫到这里来的原因所在,本就知道今天过来不会有什么好事,可真当听到她的谴责时,心里还是无言的难受。
她们之间,不是好友,不是亲朋,但也在一起相处了十多年,了解对方,也了解自己。
从前,共侍小姐时,她将容仪视为绊脚石,以为只要有她在的地方,自己就永远不可能发光发亮,后来,发生了那些事之后,两个人走上了完全不同的路,过去种种心思也都化为了乌有,因为,一切都没了必要,小姐走了,容仪不会日日都在眼前,她的生活也发生了变化。
一直以来,对于容仪她的心思都比较复杂,她知道许多事上容仪是无辜的,甚至是受害者,明明做错事的人不是她,却偏偏要她承受那么多后果,都是女儿家,她很能明白一个女孩在经历那么多流言蜚语,那么多白眼,会是什么样的感觉,明知她受尽了委屈,却无人偿还,明知她本有更好的路可走,却偏偏被人推上了这条路,被千人唾弃,万人骂……
是啊,明知道这么多,可偏偏她还是存有不公,想将容仪压到土里去,好似要让她尝尽这世间所有的不公,要让她知道这世间所有的人都是负心之人。
春柳无可辩驳,也没想着辩驳,她眼前一片模糊,那是眼泪迷糊住了眼睛,她没有伸手去擦,只朦胧着一双眼,抬头看着她,道:“我自知对不起你,虽我未能成功,可终究做就是做了。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谅,我知道你恨我,我任打任罚,绝不会有二话。”
将话挑明,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凝固下来了,方才还说说笑笑,此刻每个人眼里都是厌恶和冷漠。
为何?
因为,春柳明知那封信对容仪来说有多么重要,是她可以自证清白,维护声誉的一道凭证,可偏偏她想偷偷潜进来,将那封信毁了,事实上她也是真的毁了,只不过毁的是一封作假的信件,那并非是容仪故意放在那里引她过来的,那的的确确是一封信件,只不过是一封还未来得及送出去的信件,只怪春柳当时太过心急,又怕暴露,看到信件也顾不得数清,只将她看到的,放在明面上的带走了,她以为,总有一封是小姐的信,她不要多的,就只是销毁那封信,其余的心,她会原封不动的送回来。
但其实,那些信都是容仪和姜舜骁来往的家书,单单只几封信,可摞起来却是有足够的厚度。
那些信,原本都锁在柜子里,容仪偶尔会拿出来念给肚子里的宝宝听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