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苓毓看着她,眼里无甚波澜,她道:“我当然知道我不是过去享福的,福气这个东西,从来就与我无缘,我也不贪图那一点福气,可是,我这个年龄过去和亲,再加上这副样貌,说不得那将军就多看我两眼呢?如何在男人耳边吹枕边风,这一点娘娘不是最清楚吗?当初娘娘不就是以色示人伺候好了父皇,才让郑家举家覆灭吗?”
唐皇后脸色惨白,绕是她如今做到这个位置,过去的屈辱也在一遍遍的提醒她,这个位置她来路不正。
郑曲兮当年是三媒六聘,十里红妆,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嫁给当时还是皇子的朱帝,她如何都是矜贵的,走出来总比她们这种半路上头的要体面些,她从不需要虚张声势,举手投足间,都难掩贵气,这么多年,自己都没有学会她身上的一星半点,学不会她的从容淡定,也学不会她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端庄华贵。
出身,永远是她的痛,哪怕唐家起来了,也依旧抚平不了她的伤痛。
偏她又说:“当年依你的容貌都能把父皇哄得团团转,若不是因他色令智昏,若不是因当时的郑家风头无量,让他怕了惧了,又不愿承认自己是靠岳家起势的懦夫,你能成什么事?你的手段和心机尚且能成就一番事,在你的耳濡目染之下,你说,待我和亲以后,能成什么事呢?”
“贱人!你即便是过去和亲了,你的依仗也是朱国,你敢得罪了我,得罪了整个朱国,你当你有什么好果子吃?”
朱苓毓冷静的诡异,她森测测的笑了笑,说:“谁说我要依仗朱国了,呵呵,朱都成这个样子了,你以为你们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?孟国正是势头强劲的时候,你以为他们会给你们留下余地,让你们东山再起?未免有些太天真了吧,你且睁大眼睛看着,看着你辛苦谋划一生,到底是什么结果!”
“你!你忤逆不孝!你真当我拿你没办法了吗?”
看她真的经不起激,朱苓毓忽然有些失望,这么多年来,从未与她针锋相对过,只是知道她手段了得,可只今日这么一次,才发现她是这么个经不起激的人,当年母亲究竟为何会着了这人的道,她是真有些想不明白了。
她只说了句:“你最好是不要再来找我麻烦的好,也管好你的儿子,不要让他再来找我,我可不想还没和亲就传出丑闻去,这样!对你我的脸面都不好,你就祈祷着等我去了孟国,掀不起一点水花来,你就祈祷着那将军视我如无物,祈祷我吹不起枕边风,从此远走他乡,眼不见心不烦。”
唐皇后走后,朱苓毓坐在原处不发一语,宝玉和珠玉连忙进来,跪在她腿边痛哭。
…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