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啊,他们也没想到,自己玩弄的这个人,竟是个硬骨头,不要名声,不要脸面,竟敢将他们告上公堂,更不会想到,曲沙县出了个狠人物,不畏权势,呵呵,多么可笑,竟真敢将他们全部抓起来一个个审问,贿赂没用,威逼也没用。
这件在他们眼中应该很简单的事,却因为这个女人和这个县长变得棘手起来。
若依着之前那个女人的证词和身上的证据,据孟国律法,这几个公子哥,不死也得脱层皮下去,还有可能会蹲大狱,他们这样的身份,若真蹲了大狱,记录在册,那就是一辈子的污点。
所以,事情慢慢演变成了打压、恐吓,甚至是杀人灭口。
本来在曲沙县这大半的天下就该是这几家的,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硬骨头,也从来没遇到过这样不上道的县长,一个自诩清正廉明,秉公办案的老好人……
自然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,没有谁是敢拿自己的性命去做赌注,只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,他们就不敢再继续查下去了,这天下还是他们的天下,县长又如何?说了算的总归不会是他。
只是没有想到,这件事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能控制的范围内,大孟律法严苛公正,不容挑衅,这是郭县长对他们说的话,也是从这一刻他们才知道,这件事不管如何都不会被轻易放过了。
当惯了地头蛇的人,又怎会甘愿被人狠狠的摆一道呢,自然要报复,狠狠的报复,既然是块硬骨头,那就将其敲碎,碾压成粉末,让她再也开口说不了话,让她知道,她想要的公正,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,她死之前都不会看到。
所以,贺小玫死了,死的活该,她若老实一点,哪里会有这么多事。
所以,事情更严重了。
……
容仪说:“他们自己做错了事,却要害人性命,别人申不得冤,申冤即是死,呵……好厉害的人物。”
“这算什么厉害?与我国律法相抗衡的人,都不会有好下场,这样的人,永远活在阴沟里,不见天日。”姜舜骁冷嗤了一声,又道:“贺小玫死了,唐山河这个直接导致她悲剧开始的人又能有什么好下场?当初那些人没有对他下手,是因为他本分老实,可如今,这件事的真相又从他嘴里说了出来,叫别人知道了,他岂能活命?”
容仪眼神一黯,这么说来,还是怪自己。
姜舜骁捏住了她的下巴,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,眼神沉静的说:“虽说这件事是因为你们去了才会牵扯出这么多事来,可你应该知道的,唐山河也算是罪有应得了,作为一个男人,他的怯懦害了另一个人的一生,可他却能当个没事人,又过了几年的逍遥日子,这次若不是你去找到他,恐怕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提起这件事,他会慢慢忘了当年的事,忘了自己犯下的罪,然后说服自己,心安理得的过自己的日子。”
“……我知道,贺小玫的惨死他要负很大的责任,可是,他不该以这样的方式死去,还有张小梅,还有他们两个人的孩子,尤其是孩子,她们都是无辜的,却受到这样的牵连……”
孩子确实无辜,可是,换个方向去想,贺小玫就不无辜吗?若她当年没有遭遇那样的事,若她好好地活了下来,也许现在也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吧。
她的人生从此终止,她不可能再有为人妻、为人母的机会。
而害了她的人。却从此逍遥,喜结连理,生儿育女,想一想也是可笑啊。
唐小美疯了,唐山河和张小梅死了,好像真的是因果报应,这些人当年的一念之差,毁了另一个人的一生,所以,自己的人生也就此停止了。
谁都没有善终。
容仪深深地叹息,虽自责,但她也想的明白,真正的始作俑者另有其人,该死的,该忏悔的是他们。
“我们一起,将这里的毒瘤,一个一个,都清理干净。”她说。
姜舜骁未语,只是握紧了她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