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下子,余夫人倒是不着急了,稳稳当当的坐着,仔细的打量着眼前审问自己的这个女人,应当说,看着比自己的孩子还要小的年轻女人。
“你们若是与我家老爷有仇,很该去找他,而不是来找我这个妇道人家,他在外面行事我从不过问,你们如果想拿捏我去逼迫他,呵……那你们算错人了,他巴不得我就这么死在外面,好给他的情人腾位子。”
容仪沉了口气,说:“我知道,这些阮小倩都与我说过了,他说你并不受宠,要不然,这一次策划着出逃,你不可能一点儿信都不知吧。”
策划出逃?余夫人的脸色变了,她本就瘦,整个人瘦得没有一点美感,很像是生了三个孩子,从未好好保养过的样子,此刻,她正惊愕地看着自己,满目不解。
“什么出逃?我一点都……”
她本是想说她一点都不知道,可话未说出口,强烈的自尊心告诉她不能说,不能叫人知道她有多可悲,作为正室夫人,她所知道的,还没有一个养在外面的情人知道得多。
她吞咽了口唾沫,目光颤抖。
余光头是做什么营生的,她是知道的,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有一日会陪他赴死的准备,当然,这个前提是他对自己应当敬重、爱护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策划着出头,呵呵,若不是事到临头了,又怎会选择离开呢?
而这件事自己竟然毫不知情,男人啊,真是可笑,他将活命的机会留给了他养在外面的女人,而自己却一点都不知情。
容仪看着她目光平静温柔,还有一丝心疼。
同为女人,她能理解此刻她是什么感受,被背叛、被漠视,自己嫁的男人对她当真没有一点怜悯,大难临头了,却从未想过要把活命的机会留给她,真是可笑。
她没有立即出声,还给了余夫人时间去消化这件事。
但她似乎很快就想明白了,说:“即便如此,我又能做什么呢?我嫁了人,生死余家的人,死是余家的魂,倘若真有难,我也只能陪他一起受难,他养在外面的情人和他可是没有半点名分牵扯,可以说走就走,可我不能……”说到此处,也不知是该笑,还是该哭了,可笑吧?占着正妻名分的人,到最后的结果,还不如一个外室好。
“他若得罪过你,你想处置我…那就处置吧,不要与我废话了,我也不会反抗。”
她似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,她心里清楚得很,若有一天,连她这样的人家,连余光头那样的人物都要被逼着策划出逃了,那就说明他们摊上的是大事,惹到的也是他们绝对开罪不起的人物。
能求一死,也是解脱。
“我何时说要你性命了?我若只想杀你泄愤,此刻你又怎会再出现在我面前,我派个人直接取了你的性命,再悄无声息的离开,岂不更好?如此大费周章,为的是什么,余夫人还不明白吗?大可不必这样悲观,我请你来,确实是有话问你。”
看她好声好气,余夫人松了口气,她可以从容赴死,但若有一线生机,又怎会不想好好活着呢?
“你想知道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