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以,当随从来报时,他第一反应是起身离开,可随从的话让他愣了一下。
“大人,余光头来了。”
“……让他过来,你们就在外守着,我若不叫,就别过来。”
随从微微一顿,郭之乡看了他一眼,笑说:“众目睽睽,光天化日之下,他能奈我何?我到底还是县长。”
随从只好退下,他刚退下不久,余光头便一身湿气走了进来,他已然平稳,但掀开纱幔的动作还是带了几分怒气。
“郭县长?”语气不可谓是不惊讶的。
他想过很多人,自己得罪过的,亦或是京城来慰问的,还有前不久刚来的不知名的,据说是个大人物的,独独没想到,用这个法子将自己请来的,居然是郭之乡!
他是县长不错,可他这个县长,用百姓的话来说,铁面无私,公正光明,绝不会有屈打成招的事,也绝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去逼人。
郭之乡示意他坐,然后说:“这儿不是我的地盘,没有热乎的茶水,余老板见谅。”
余光头坐了下来,没沉住气,又看了他一眼,冷哼了一声,说:“倒是没想到,留下信纸约我一见的人,会是县长大人。”
郭之乡但笑不语。
“县长大人,不知我那外室犯了什么错,还劳动大人出面拿了她?”
郭之乡看了他一眼,语气平静:“这余老板就冤枉我了,人不是我抓的,也不在我这儿。”
“那你……”
“我也不过是听命办事罢了。”
“什么听命办事?县长大人可莫要糊弄我,你一县之长,谁还能让你跑腿办事?我那外室,不过是个不能自理的女人,大人若是想找余家的麻烦,不必从一个女人身上下手吧?”
郭之乡觉得可笑:“余老板也会觉得,这是小人行径?”
余光头:“……”
这自然不是自嘲,讽刺的是谁,大家都心知肚明。
“好了,你既然来了,就不是想与我打嘴仗吧。”郭之乡正色道。
“你想做什么?”
“我想给你一个机会,也不知余老板要不要。”
“大人这话我听不明白。”余光头的脸沉了下去。
郭之乡不恼,只说:“如今县里的事,我做不到一半的主,余老板应当也听说了,京城派了人下来,这一回,可不是那么好糊弄了,你的人被上面捏着,你若想找到她,恐怕得废点功夫了。”
“呵……大人这话我就更不懂了,我余家犯了何事?便是京官,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吧?”
郭之乡看着他,亦脸沉,说道:“若是分了青红皂白,你余昆现在早就脑袋落地了!”
被他这般锐利的一看,余光头一凝,忽的想到了当年大儿被处刑时,他的模样。
真真的铁面无私,不可侵犯。
“哼,你以为,没有充足的证据,我会见你?”
余光头虽然心里觉得不可能,可见他这般笃定又平静,心还是不着痕迹的慌了一下。
“本县长可以明白的告诉你,这一回,你余家是逃不掉了!你们私建的金库,将山挖空,这些事,你当无人知晓,待查过你的账本,你又能说的清那金库里的银票来源?”
余光头懵了一下,果然,开源节流一事,与那山有关。
可他怎么会知道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