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是人多的地方,越是容易出事,尤其是在这种名流云集的地方。
以往那些雅致的比赛,飞花令,茶诗会,还有现在的蹴鞠赛,是为一个“雅”字,但就这些比赛之后而言,都成了各家各户相看对方的一个场所了。
这本是好事,也应当支持,但正是因为过往那些年,就这些场所生事的人太多了,叫人不得不防,也不得不严加死守,不让人有可乘之机。
大梦朝开国以来,所办宴席就不多,像这类比赛更是少得可怜,许多事情都是发生在前朝,但不管发生在哪个朝代,都是警醒,都需防范。
前齐朝的首辅之女,曾在茶诗会上被浪子污了名声,虽然那个时候两人什么都没做,不过是被那浪子纠缠,平白的消失了半个时辰,为其名声,不得不将其嫁给一个浪荡子。
后来到也没嫁成,因为那姑娘不堪受辱,为验证其身,入了宫去做了尚仪局的女官,虽自证了清白,却也从此深锁宫墙,半生孤冷。
诸如此类的事并不少,有想飞上枝头的麻雀,也有想走捷径的才子们。
后来民风开放了些,女人不会再因为被摸了摸手就名声败坏,而为了防止这些事情的发生,不重演那些悲剧,对于男女大防上就更严谨了。
若是主办的人愿意,即便男女混席而座,也可以让男人摸不到女人一根手指,更不会让那些心怀鬼胎的女人有可乘之机。
但若真是如此,人性的趣味就失去了大半。
容仪说,娘娘要办这蹴鞠比赛,是想包容开放,而不是更加局限于谁,所以,适可而止,无需刻板而为。
姜舜骁沉了口气,说:“如此我就明白了,你放心吧,有我在,不会让这次的蹴鞠比赛,在塞外出现问题。”
容仪笑笑,眼里满是信任,她自然信他:“有你坐镇,谁还敢放肆?你的名声在这儿,谁在你眼皮子底下作乱,只怕是皮痒了。”
面对妻子的揶揄,姜舜骁只是一笑,后说:“你这些日子常与齐伯母处在一起,她可有与你说些什么?”
容仪反问:“你希望她能和我说什么呢?还是,你害怕她会与我说些什么?”
“两者都有,朝政上的事,如今外面不明了,我也不方便与你细说,总归在曲沙县我们所看到的和猜测的,极有可能是真的,但至于参与其中的有多少人,这就不得而知了,陛下心中存疑,可却又不愿伤了曾经情分,这些日子忙这些事,我未敢松懈,时常觉得疲惫。”
他说觉得疲倦,连他都觉得疲倦的事,定然不简单。
容仪蹙眉:“我不是妄议朝政,我只是不明白,你是武将,若真有那些……也不应当让你去做。”
将军只管天下太平,文官落笔便是江山。原本就是各司其职,你不来打扰我,我也不会多嘴问你。
姜舜骁:“陛下信任的人并不多,而能查这些案子的,从那些文官中去找有诸多不便,若那些人有不臣之心,陛下面临的就不只是君上对臣下的震怒了。”
君恩与君威同时受到威胁的时候,是要保住皇家礼法的尊严,还是保住陛下这个人曾经的体面就成了一个难题。
“这件事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去查,其他的不便与你细说,总归……很棘手就对了。”
容仪深深地沉了口气,拉住了他的手,眉头微微锁着,她说:“不管如何,你只需要做好该做的事,不管答案是什么,咱们上头的始终是位明君,你做什么都不要有压力。”
孟帝若是昏君,那下面的人不管做什么都得三思而行,可他不是,他是一代励精图治的帝王,也绝不会因为私情容情,更不会因为私情和自身的体面去掩盖事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