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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已至此,官太医都这样说了,两人也只能将话记下,太医走后,姜舜骁看着自己的手,笑了一下,说道:“为我一人,令陛下与娘娘操心,实是臣不该。”
孟帝冷冷一哼:“说的是,你若不滚到宫里来,怕是还要瞒着,像过去那些年一样,白长了张嘴。”
当年,信件往来,除开重要军情,孟帝私心的问候,得来的只是那少年的安好勿念,看着那尚有笔锋的字迹,他半信半疑,却也不能去将人捉回来亲自查看。
等到他凯旋那日,君臣二人私下对谈了许久,他命少年褪衣裳,看到了他满身的功绩。
边关捷报,是他们这些人,以血肉之躯换来的,那一道道深入骨髓的伤疤,筑建了稳固的城墙。
他怪少年一声不吭,少年沉默相待。
诉苦无用,要守这天下,注定要有人先走出来,这个人可能是任何人,也可能是他。
皇后如何不知皇帝心中的沉痛,这天下之初,便是他们这些人打下来的,如今,他安稳在朝堂之上挥斥方遒,指点江山,靠的便是这些后辈以身为盾的守护,他自己是这般过来的,如何能不知道其中艰辛困苦,所以,他不仅是爱民如子的皇帝,更是爱兵如命的皇帝。
他心疼为他守江山的千万将士,痛他们所痛,悲他们所悲,作为帝王,他能做的,就是让这万里江山更加稳固,为每一个子民建造完整的家来,不受外敌侵犯,不会食不果腹,饥寒交迫。
打仗时的伤疤会留多久,他比任何人都清楚,因为,哪怕是成了九五至尊,坐上了这天底下最宝贵的位置,受万民景仰,得到了这世间最好的东西,他依旧抹不去那刀枪剑戟在身上留下来的痕迹。
家国山河要想稳定,就要有一代更胜于一代的兵力,物力,财力。
要想打下的江山不丢,便要培养出更多的铁血将士。
皇后是最懂他的,听他说此话,沉了口气,看向阿骁,说道:“早就同你说过了,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,都不要自己扛着,身份之下,我与陛下亦是你的家人。”
容仪心里大受感动,身为女子,她知道,这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要靠着,上座这两位过活,所以,将士们流血拼命是应当,古来君臣有别,便是帝王与皇子之间都有身份的阻隔。
可不得不说,座上这两位,是天底下最最尊贵的男人女人,对他们一家当真是没话说,他们看将军的眼神,是真心疼,真关切。
她替夫回话:“将军便是记住了这话,昨夜才会与妾商议今日要到宫中来,他从未想过要瞒着陛下和娘娘。”
孟帝脸色好了一些,他指着姜舜骁,说:“你的毒朕会想办法,你自己回去好好歇着,军中事务交给刘老将军,你手底下不是还有几个中用的副将吗?该提拔的也该提一提了。”
姜舜骁诧异了片刻,随后反应了过来,这是陛下要赏他手下的将士呢!
忙起身谢恩,喜悦溢于言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