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或许他是在向什么?人示威吧。”花满楼见她不愿提自己的心?事,便体贴的顺着她的问题答道。
他永远是那么温柔,不肯叫别人有一点为难。可上天偏偏让这样的人,受了许多苦。别人只道花家七公子眼盲心不盲,听声辩位的本领天下一绝,可谁又?知道他在背后为了这些付出了多少。
想到这,阿眉忍不住问道:“少爷,你?会不会恨这贼老天,让你生了那场病。”
这是第一次,阿眉在他面前主动提起眼睛的事。从第一次见面,她待他便像个正常人一般,从来不会提起他的眼睛,更不会让他察觉到半点的同情。
所?以这么?多年,一直不喜欢别人跟在身边的花满楼从未提出将阿眉换走。因为不知从什么?时候起,她已经不再是个丫鬟,而是他生命里最?重要的人之一。
想到这,花满楼不由弯了弯嘴角,平静地道:“我一直都觉得,同世上很多人比起来,我已是非常快乐。我虽然因为那场病再也看不见,却能听到闻到感受到很多从前不曾注意过的东西。”
“比如阿眉你?每次将我面前的障碍移走,都会小心翼翼地不让我听见。若不是我眼睛瞧不见,大概永远不会发现那个总是冷清不爱讲话的阿眉,其实有着一颗非常柔软的心?。”
提起这事时,花满楼的眼睛正‘看’着阿眉,里头似乎盛有月光,纯净美好得令人心?醉。阿眉似乎被他的目光刺了一下,别过头轻声道:“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,少爷无需夸奖。时辰不早了,少爷你早些休息,我先回去睡了。”
说完,她便提着那只肥兔子?快步往自己屋里去。花满楼见她又逃了,微微叹口气。来日方长,他愿意等,等她的心?真正为他敞开的那一天。
第二日,天上竟然下起雨来,在这样的季节里,只会让寒意更添几分。
哒哒的马蹄声响起,两匹高头大马拉着一辆精美的马车停在了客栈外。青色油纸伞打?开,一位白衣丽人从马车上下来,她方站定,又?转身回去掀车帘子?。
没成想,车里的人动作比她还快
,一只修长的手先一步伸了出来。车帘高高卷起,一位挺拔的青年弯腰踱出,望着她轻笑着道:“我自己来吧。”
店伙计一抬头,就见着这对容貌气度极为般配的男女踏进门来。他的眼睛飞速在两人衣着配饰上扫了一眼,立刻笑弯了眉毛。
“两位是打尖还是住店?”
“我们找人。”其中那个少女率先开口问道,“不知可有一位叫陆小凤的公子住在此处,我们是他的朋友,应约而来。”
听他们提起陆小凤,店伙计微微一呆,随即又笑着点点头道:“有有有,陆大侠在我们店住了许久,想来就是在等两位吧。他住在天字一号房,两位随我来。”
说着,店伙计便热情地将人领了上去,一面走,还一面回头好奇打?量两人。只是在触及少女清冷的眉眼时,又?猛地转过头去。
上二楼时,少女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大堂里的几桌客人,浅浅一笑道:“这陆小凤倒是会寻地方,贵店的酒一闻便知极好。他那人最?是挑剔,非好酒不喝,想来这几日定是让你?们头疼了。”
那店伙计微微一愣,随即忙不迭点头道:“是是是,那位陆大侠确实过得比较精细。”阿眉想起那个连地板都能睡得毫无顾忌的家伙,更加确定这个店伙计有问题。
她不着痕迹地扯了扯花满楼的衣袖,提醒他小心。花满楼同陆小凤认识多年,又?怎会不知他是什么?样的人,听了店伙计的话,心?中已猜到只怕在天字一号房等着他们的,只怕并不是陆小凤本人。
就是不知他是最近遇上了什么?麻烦,还是从一开始,那封信就有问题。
到了门口,店伙计恭敬地道:“就是这间房,二位请。”说完,他像是有人在后头追他一般,飞似的下了楼去。
阿眉轻轻在门上踢了一脚,发现那门竟然没有上锁,竟被这一脚踢开了一条缝。她抬脚正欲进去,却被花满楼拉住了胳膊。
“我来吧。”阿眉还在发愣,花满楼已挡在她身前将门推开。屋子?里收拾得很干净,既没有想象中的暗器,也没有成群的埋伏。若非方才那店伙计太过古怪,她大概会以
为陆小凤等不及先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