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况又转向陈枫,看他的手都已经伤成这样子,便也知道结局了,不过还是问一句:“可知道人跑到哪里去了?”
陈枫摇了摇头,略带遗憾:“本来属下也想追上去的,只可惜受了伤,那人又跑的太快,一眨眼就没影了。”
“行了,这事儿我知道了。那人也别追了,对方既然有能耐当街纵马伤人,便肯定做了十足的准备,如今再去查已经晚了。你这两天在家里好生歇着,什么时候胳膊养好了再来衙门上值。”
陈枫也
不客气,应下就走了。他这样的状态,也确实不衙门来们当值。
人走后,李况悠悠一叹,与顾准分析:“眼下这情况实在是有些不妙,这段时间你也别回家里面住了,带着你的弟弟妹妹直接住在官舍里头吧,我让人收拾出几间房,你今儿晚上便搬进去。”
情势所迫,顾准没有多想就答应了:“那便麻烦师父了。”
“师徒之间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?还有,张先生那边的课你也别上了,待会儿我会让人带句话过去,想必他也是能理解的。这段时间你就安心住在我这儿,我给你的书要多看一看,等回头得了空我再给你出几套卷子,虽说以你如今的水平是肯定能过的。但既然决心要考,总得拿出最好的状态来。”这倒霉孩子,李况还是决定多关心关心,毕竟是他的弟子,被人欺负成这样可不行。
顾准拱手:“学生受教。”
“还有遇害这事儿……”李况踟蹰了一下,最后只留了一句话,“也用不着多心,等时机成熟,师父自然会给你做主的。”
如何做主,找谁做主,却未明说。
但顾准怀疑李况是不是早就已经查出什么来,或者早就已经有所怀疑了。便是到如今,顾准对于李况的想法还是有些摸不透,不过有一点他能肯定,李况如今是真的把他当做弟子来带。
须臾,顾准便准备回去收拾行李了。李况看着他的背影,提笔写了一封信回京。
他李况的徒弟,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。
顾准刚走出大院,系统便又有了动静:
“叮,李况好感度加10,目前好感度60,宿主再接再厉哦。”
顾准心中别扭,所以这是同情分吗?
暗算顾准的事情不成,方贵第一时间便去高崇德那里领罪。
高崇德听他说到有县衙的人冲出来把顾准救了之后,便隐隐感觉不妥。后来又听说顾准连夜住进了官舍,更是头疼。
李大人对顾准的看重程度,已经远超高崇德的预想了。他之前总以为李大人愿意收顾准为弟子,皆因为那次的救命之恩,现在看来,似乎是他低估了顾准。
方贵又道:“这次不
成都是因为那个陈枫来得突然,不如咱们再想别的法子?那官舍里头也不是安插不进去人。”
“我看你是找死!”高崇德呵斥一声。
方贵立马噤声。
高崇德不悦道:“这李况不是等闲人,今日一事本就已经让他防备起来了,若是再动什么心思,来日被查出来咱们就等着吃官司吧!”
方贵还是有些不信:“这李况真有这么大的能耐?”
“京城李家的嫡子,你以为呢?”高崇德冷哼。
李家老太爷既是太傅也是三朝元老,谁能得罪得起?
反正高崇德是不敢在这一位眼皮子底下使什么手段的。万一顾准没有弄死,反倒把自己给赔了进去,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低不灵。如今的盐官县早几乎已经成了李况的天下,整个县衙都被他治的服服帖帖,从前他安插的人脉全被拔了,拔的干干净净,以至于高崇德也不得不缩着尾巴做人。
高崇德这边决定先蛰伏一段时间,顾准却已经换了一个住处。
这边自打住进了官舍之后,顾准的日子忽然就清闲了下来,每日除了读书再不用想其他的事。邓季文跟张先生听说了他的事情之后,过来看了一眼,见他住的还不错,也都放心了。
顾准如今住的屋子是先前一位退下来的县丞的住所,因为新任的县丞刚被任命,还要几个月才能赶过来,所以这两间屋子便空了出来。
顾准住下之后,发现里面的家具都已经置备整齐了,就连衣裳被褥都已准备好,可见李夫人待他们是有多细心。
连系统都忍不住揶揄了两句:“你这个当哥哥的还是沾了弟弟妹妹的光,才能住得这么舒服。”
这话不假,顾准也不想反驳。
他这段时间能这么顺遂,确实也沾了这两个孩子的光。
顾准在官舍里头闭关学习,余下的事情李况那儿都已经给他准备好了,来年县试的履历、具结,只消吩咐一声便有人给顾准办好,不似他上回,低声下气地不知跑了多少遍,才终于将这些证明给凑齐了。人生头一次,顾准感觉到了背后有人真的太好办事了。
一晃,便到了年关。
年关将近时,各地的奏书也都张继呈到了御前。当然,能被送到这儿来的都是筛过一遍的。
可即便是筛过了一遍,皇上还是在里面发现了一个不讨喜的名字。
“怎么李叔寒的奏书怎么也在这儿?”
晦气!
皇上撇着嘴,心不甘情不愿地翻来了奏书。
边上的太监具有些尴尬,皇上不喜欢李大人那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。说到底还是李大人为人太耿直了,这一天天地盯着皇上的错处瞧,就是跟皇上不对付,皇上要是能喜欢那就见鬼了呢。
皇上三两下就看完了奏书,除了一些他不在意的废话,唯一有新奇的便是李况收了个徒弟,且为了他这个徒弟连县试都不能主持,想请临安府那边的学官代为主持了。
不过就是个县试,谁主持有什么关系呢,皇上转头就把这事儿给抛到脑后了,反而咕哝了一句别的:“李叔寒那狗东西收的弟子能是什么好东西吗?”
他实在想象不出什么人能入李叔寒的眼,估计也就是跟李叔寒一个德性吧!
活像茅厕里头的石头,又臭又硬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