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姜缓缓走到曲金卫身边,笑容绽放,“对,我身体不好,是该回去歇息了。当年我爹一去世,我这身子就不好了,只能呆在最后面那个院子里养着。”
“这几年相公纳了十三个妾室,还把我爹留下来的产业全部接手,这里里外外全部不用我操心了,倒让我羞愧。”
“今日这大好的日子,我也是替相公高兴,这才出来喝一杯茶。不过相公说得对,我身子不好,是该休息去了。”
孟姜还对金铃儿点了点头,笑道:“金妹妹也是家中独女吗?没有兄弟吧?若也和我一样,那可太好了,估计过两年你也和我一起作伴呢。”
金铃儿双眼圆瞪,“你!”这女人是咒她也被人要了身子,吞了家财!她才没有这么傻。
孟姜临走前挥挥手,“妹妹你可以的,祝你和我一样幸福。”哦。
众人:……这祝福好毒。
此时,大家都反应过来了,重新记起曲金卫这是娶了孤女吃绝户呀。
孟家家大业大,在平城也有百年基业。只可惜家里男丁一直稀少,到了孟姜这一代,他爹用了无数法子,却也只生下她一个闺女。
后来,孟家招了女婿,还伤了很多人的心。
因为孟家太有钱,孟家闺女又长得太俊,上赶着当上门女婿的人可一点不少。谁知道,这好事竟然便宜了曲金卫这个小乞丐。
没办法,曲金卫颜值高,就算是脏兮兮混在乞丐堆里,依旧是最靓的崽崽,被孟家闺女发现并看上那种。
众人想想当初那个老实乖巧的乞丐,再看看如今这位意气风发的曲老爷,都觉得造化弄人。
来客里也有夫人,其中一个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和旁边人交流,“不是说曲夫人早几年便昏迷不醒了吗?只能靠着人参汤吊着,可今儿一看不是这么回事呀。”
“上门女婿要不得。”另一个感慨道,“听说当初讲好了第一个男孩姓孟,可孟老爷一去,这整个家都姓了金。”
众人默
默跟着点头:是的是的,上门女婿不好找。
曲金卫脸色铁青。他以为这几年的经营,已经比岳父当年强很多,在平城谁不敬他一句曲老爷。可实际上,他手头虽然有银子,却跟权力圈子还没搭上边,能明里暗里笑话他的人还是不少。
他压下火气,勉强笑道:“诸位吃菜吃菜,咱们好事继续。”
孟姜此时刚走出房门,还抻着脖子冲房中一笑:“相公,能让人送我院子里一份饭菜吗?有两年没吃鱼肉,有些馋了呢。”
曲金卫狠狠瞪了孟姜一眼,吓得她脖子往大氅里一缩,跟个受惊小兔子一般跑了。
众人:……这曲金卫过分了。
鸡鸭鱼肉在穷人眼里是好东西,但在他们眼里是最普通的吃食了。堂堂孟家独女,竟然两年没吃过肉了,这说明什么,说明曲金卫是个畜生。
娶了孟家的闺女,吃了孟家的钱财,竟然连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不给孟家女,这就不是人干事。
客人中有个彪悍的妻子直接揪住丈夫的耳朵,“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,说,你是不是也想学他姓曲的?”
那男人也是个倒插门女婿,但向来里里外外都听老婆的,这会子只剩下求饶:“不敢不敢,孩他娘,在外面给我留点面子成不成?”
那女人瞪了曲金卫和金铃儿一眼,又看了看四周,冷笑道:“这里的饭真恶心人,我老李家吃不下,日后也不再登门了。”
她揪着丈夫,还紧赶着跑了几步,冲着已经走远的孟姜大喊:“孟家妹子,以后有困难来老李家找姐姐我,咱们都是女人,有事互相搭把手。”
孟姜回头挥了挥手,笑容真切几分。这世间,终究不是所有人都是瞎子。
这家人起了个头,其他人也都或冷着脸告辞,或找个体面的借口,总之刚刚还锣鼓喧天的场面突然冷清下来。
明明还有很多仆妇,但整个正院寂静诡异,如孟姜那个小小的后院一般。
金铃儿气得掀了桌椅,将饭菜洒了一地,还洒了自己和曲金卫一身。她指着曲金卫鼻子大骂:“这就是你说的家里的疯婆娘?我看是你疯了才对。今天我就回金
家,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。”
曲金卫一把抱住金铃儿,深情叹息:“铃儿,你是我的命,你走了,我怎么办?”不,金家这根线不能丢,决不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