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都?是相似的?,除了文?人墨客为了风雅,会做出了种种洒金笺或者墨花笺之外,寻常的?纸并没有什么太多的?不一样。
但赵淑府上的?纸却与别处有一项不同——尽管看起来类似,颜色也相似,但却比寻常的?纸更厚实一些,拿在手?中有几分沉甸甸的?感觉。
章贞农和向麟小心翼翼地把?这纸摸了又摸,最后一片惊疑,好半晌都?没说?出话来。
“难道这个?人就在公主府里面?”向麟下意识压低了声音,仿佛是生怕惊动了什么人一样。
章贞农摇了摇头,也压低了声音:“或许是故布疑阵。”
向麟一个?激灵,好半晌才道:“其实……其实并不是无迹可寻……最危险的?地方?就是最安全的?地方?,不是吗?”
章贞农这次不说?话了,他也已经失去了睡意。
“如果这么个?人——且不论他到?底是谁——他在长公主身边,会是想?做什么呢?”他试探着?说?着?,“想?重振西秦的?河山么?”
“那便得看这人究竟是谁。”向麟揉了揉自己的?额头,“这人……是敌是友。”
“既然是通过我们的?手?,把?这传国?玺交给长公主,那必然是友。”章贞农十分肯定地说?道,“否则的?话,直接拿着?这些,去找安乐公就可以了。”
“那么便是与安乐公有仇。”向麟轻声道,“这样的?一个?人,会是我们十六卫中的?人吗?”
“十六卫中没有人知道传国?玺的?下落。”章贞农摇了头,“这已经确定过无数次,除了戎王本人,其他人谁也不知道传国?玺在哪里。”
“那便是戎王——戎王已经死了。”向麟道,“难道戎王还活着??”
章贞农莫名哆嗦了一下,不敢多说?什么了。
“长公主知不知道呢?”向麟问道,“她……她是否知道,这个?人就潜伏在她的?身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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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深沉。
赵淑在许璀怀里闭着?眼睛,并没有太多的?睡意。
她思索着?京中种种,想?着?从前想?
着?现在想?着?将来,越想?便精神越抖擞,越没有睡意。
身后许璀仿佛已经睡得沉了,她在他怀里翻了个?身,与他面对面。
她眼前的?少年郎,有着?精致的?漂亮的?脸庞,闭上眼睛的?时候有着?天真无邪的?肆意嚣张意味——但睁开眼睛时候就不是了,睁开眼睛以后,便是一个?乖乖的?少年郎,会小声地说?着?自己那些明明很微小的?愿望,会低声来讨好她——这简直是她遇到?的?最可人疼的?小郎君了。
如果当年遇到?的?就是许璀这样的?小少年,会不会就不会与萧胥纠缠成那样?
她自己问自己,然后又无声地笑了笑,否认了这个?几乎不可能成立的?想?法——当年的?她,也不过是这般年纪,哪里有如今这样平静,哪里又似现在这样磨去了棱角,能安安静静地面对这些不愿意看到?的?事情呢?
如果……如果京中的?事情了了,赵均也愿意在表面上放她一马……便带着?许璀一起离开京城好了。
赵淑这样想?着?,嘴角无声地往上翘了翘,心中难得有些愉悦了。
离开了京城,可以去幽州——或者去草原上,肆意快活,不用被京中这些事情束缚。
只是——只是不知道这小郎君愿不愿意吃苦,乐不乐意和自己一起走?
赵淑伸手?,轻轻触碰着?许璀削瘦的?脸颊,心想?……若是他不乐意,便问问他想?去哪里,陪着?他走一走也是好的?。
睡梦中的?许璀揽住赵淑的?胳膊紧了紧,嘴角的?笑容是心满意足的?。
“你一定会同意的?吧?”赵淑低声笑了笑,靠在他坚实的?胸膛之上,能听到?他沉稳的?心跳,扑通,扑通,扑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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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蒙蒙亮的?时候,赵淑便起了身。
许璀乖乖地跟着?她一起,忙前忙后地送了她去早朝,然后在门口?站着?,一直看到?赵淑从街角消失不见,才拐了回?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