姝娘见范无救有所动摇,继续道,“只要大人这回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待到此事一结,奴家定主动去地府伏罪。”
“不行。”
范无救眉头紧锁,一口回绝了她。
地府对于这种厉鬼报仇的事情其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,但姝娘这个报复牵扯的因果太大了,一旦开了这个口子,后面保不齐会有其他鬼有模有样,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,严重的甚至可能会导致人间与地府失衡。
“姝娘,我劝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,“范无救手腕微抖从袖中滑出两道锁链:“你一向是知道我性格的,我现在还有心情和你说话可不是因为我这些年修养生息去了。”
“大人,奴家既然做了那就不会后悔。”
姝娘那双多情目中闪过一丝狠意,眼角缓缓地淌出鲜血来,戾气大作。竟是慢慢显出了原相。
她双手一扬,长长的水袖仿佛灵蛇一般直直地冲范无救的面门而来,却被范无救的索魂链拦下交缠在一起,素手一拉,水袖绷得笔直。
“冥顽不灵。”
范无救冷哼一声,手腕微微一抖,那水袖就被撕得粉碎,但索魂链却丝毫没有减下速度,仿佛一道匹练直直地抽在姝娘的身上。
姝娘痛呼一声,身上飞快地沁出血痕。
她恶狠狠地扭过头,仿佛被那飘落在半空的碎布给刺激到了,眼睛越发的猩红,甚至身上的皮肤都像被人扒了墙皮一样嗤嗤往下掉,惊悚得吓人。
“这是您逼我的。”
只见她掏出一块玉骨摸索了几下,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的怀念与留恋,然后毫不犹豫地吞下,手诀不断变换着,一团团的黑气从村民的身体里剥离涌进姝娘的身体里,吹得袖袍风声猎猎。
——那玉骨上传来的波动赫然就是那小山神的。
范无救还没来得及阻止,就看见姝娘吞下了神骨,周身气息大涨,不由得暗骂了自己一句猪脑子。
“所以你这算是什么,假借报仇之名实行贪婪之事?”
范无救紧盯着她,语气不屑,像是在故意激怒她一般。
“你胡说。”
姝娘瞪着一双通红的
眼睛,恼羞成怒地扑向范无救,黑漆漆的指甲仿佛是什么坚硬的利器,与索魂链碰撞擦出点点火花。
范无救唇角紧抿,手上的索魂链被她舞得仿佛灵蛇一般,次次往她的弱点攻去。
姝娘浑身被索魂链抽得鲜血淋漓,等到她的弱处再次被击中,不由得吐出一口鲜血来,渐萌生出退意来。
“想跑?”
范无救冷笑一声,端的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,索魂链直接脱手而出,将姝娘牢牢的捆绑住,动弹不得。
姝娘被索魂链绑着身体,疯狂地挣扎着。越是挣扎,这索魂链嵌入得便越深,黑红色的血液顺着索魂链滴落,仿佛有腐蚀性一般发出滋滋的声音。
“别挣扎了,没用的。”
范无救随手抹掉脸颊上被姝娘的指甲擦出的血痕,一手牵着索魂链,跟牵风筝似的把她从天上扯下来,然后将她随意地扔到地上,冷眼看着她挣扎。
——这索魂链一向是捉拿厉鬼的利器,每一下都直抽魂魄,一旦被绑住,越是挣扎就会绑得越紧,直至最后魂飞魄散,过往丧命在这底下的厉鬼不知几何。
姝娘勉强将喉咙里涌上来的铁锈味咽下,动了动手肘,发现毫无动弹之力,不由得苦笑道:“大人依旧是这么秉公执法,还真是让人心碎啊,”
范无救瞥了她一眼,懒得理她,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符点燃,声音冷得直掉渣:“姓陆的,麻烦过来一趟,我这有个人得你来押走。”
说完,也不知道对面那人说了句什么,惹得她冷哼一声,直接掐灭了纸符。
范无救看着村子里环绕不散的雾气拧紧了眉毛,伸脚踢了踢姝娘道:“去,把这雾气给我散了。”
姝娘被范无救这没轻没重地几脚差点踢得吐出血来,忍住自己想要骂人的冲动回道:“散不掉,奴家可没这本事,这都是这村子害死的人的怨气所化,怨气一日不解,这雾气便一日不散。”
“你的神骨是哪里来的。”
“奴家也不知道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