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着点心刚走到院门处的月息只?听见“嘭”一声,伴随着压抑的轻笑,她几步进去,就看见自?家大人坐在榻上笑,地上便是那个?自?称平津侯的男人。
“大人……”月息努力不去看平津侯的糗状,将手里?的托盘放下。
“月息,叫人备马车。”
“是。”
待月息一走,柏砚噗嗤笑出声来,眉眼沾了春华,他难得笑得这样开怀,萧九秦看着看着忽然也笑了,“多大的人了,还踹人,不怕将我摔出个?好歹来?”
柏砚摇头,“你?皮厚,耐摔。”
萧九秦,“但是我腰闪了……”他敛了笑意,“会武的人反应是下意识的,有时候反倒会出事。”他不笑时格外?正经,柏砚嘴角的笑意一滞。
他本来是不信的,但是萧九秦一直就保持那么一个?姿势也不动,他心下一愣,视线落到萧九秦腰际,“真扭着了?”
“嗯。”萧九秦点头。
柏砚立刻就从小榻上下来,蹲在萧九秦面前,一双手也不知道往哪儿搁才合适。
“哪儿疼?”柏砚眸子闪烁,心虚不已,“我就是随便一伸脚,没想要将你?踹出个?好歹来……”他手指想去萧九秦腰间碰一碰,又?怕不小心戳到他的痛处。
那小心翼翼的样儿,萧九秦瞧着眼热,直接将人一把拖进怀里?,狠狠亲上去。
“嘶!”本就破了皮的唇被这么粗暴地碾过去,直疼得柏砚抽气。
萧九秦嘴唇带了火,一路从柏砚唇角吻过脸颊、耳垂,再到细白的颈项,“柏砚,这才只?是亲吻而已,倘若做到最后?一步……你?岂不是要疼得昏过去?”
意识恍惚的柏砚闻言下意识地缩了缩,但是反倒与萧九秦贴得更紧,他听了萧九秦的话,满是抗拒,“那就不做!”
萧九秦一听,这怎么行,素了这么多年,连口肉都吃不到,到死都是个?雏儿,待到了阴曹地府,怕是那些小鬼都得嘲笑我。
他又?将人亲了一遍,故意拿捏了一点腔调,低沉地声音几乎流淌到柏砚心里?去,“疼过之后?就是极乐,这事儿你
?与别人做就会疼,与我做,自?然不一样,如何?要试一试么?”
柏砚被他那声音酥得半边身子都软了下,但是柏大人心境守持,尚且能留有一点理智,“骗人也不是你?这样光天?化日?吹嘘的,虽然我尚未试过,但是也知依你?这样一个?雏儿,怕是不可能叫人舒服……”
这话就戳中萧九秦心窝子了,他眼神一凛,“那你?莫不是还想找熟练的去做!”
萧侯爷郁愤不已,“这档事又?不是做豆腐,熟了才好吃。”
他心里?委屈,我是雏儿,那你?不也是么,怕是我与别人有了首尾,最后?你?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。
大略是萧侯爷的哀怨太?过明显,柏砚费劲地从萧九秦怀里?挣脱,而后?朝他伸手,“起来。”
萧侯爷摇头,“不起。”
柏砚一阵无语,“你?都及冠了,怎么还这样幼稚,地上有潮气,别染了病。”他依旧伸着手,萧九秦与他大眼瞪小眼。
“起不起?”柏砚耐心告罄,但他没法儿朝萧九秦发火,盯着他那张俊脸终是破防,“还是雏儿好,你?若与人做过那事,现在根本进不了我柏府的门。”
柏砚说得面无表情,萧九秦却满足了,不用柏砚拉他,自?己麻利地站起来。
柏砚凉凉开口,“不是说扭着腰了吗?”
萧九秦微愣,瞬间变脸,右手搭在腰际,“疼。”
“哦……”柏砚上下将人扫视了一遍,“既然腰伤着了,那未来十日?你?便在侯府待着养伤,毕竟……”他伸手在萧九秦胯骨拍了拍,“此处不比别的地方,一旦养不回来,以后?想做也没得做了。”
说完他几步走进屋里?,门一关,只?余萧九秦站在院里?欲哭无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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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郢都不足六十里?的官道上,一队车马寻了一处空旷地停下,连着几日?奔波,人困马乏,诸人都面有倦色。
一人自?马车上下来,旁边有小太?监搀着,“殿下,留心脚下。”
“无事,先去看看舅舅怎么样了。”这人正是大梁二皇子魏承澹,他一身锦服,面容清俊温润,瞧着就叫人忍
不住卸下心防。
“二哥,等等我!”才走出几步,自?后?边马车上窜下来一抹黑影。
那人速度极快,不过眨眼就跑到魏承澹面前,扬起一张笑颜,“二哥。”
魏承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,“不是说要多睡会儿吗,你?才刚退了热,这地儿风大,别又?过了寒气。”
“无事无事,我早就好了,倒是舅舅,听他们说昨夜烧了半夜,也是二哥照顾的,”他吸了下鼻子,“就说多带些人了,连我也累得二哥照顾。”
“母妃身子一直那样,离不得人,还是你?委屈些,快回宫了,再忍一忍。”
“嗯。”
兄弟二人走到最大的那辆马车前,立刻就有小侍跪下,“二殿下,五殿下。”
“舅舅怎么样了?可用过药了?”魏承澹声音温柔,那小侍脑袋伏得更低,“一个?时辰前刚喝了药,但是最后?都吐出来了。”
“怎的不来禀报?”魏承澹皱眉。
“太?师不许奴婢报信……”小侍咚咚磕了两个?响头。旁边的魏承唳却一脚将那小侍踹翻,“这等无用的奴才直接杀了干净,连主子都伺候不好。”
小侍吓得浑身直哆嗦,慌忙趴好,“殿下饶命,殿下饶命……”
“承唳。”魏承澹按住他,魏承唳不大情愿的收回脚,小声喃喃,“一个?奴婢而已,杀了就杀了。”
“殿下?”从车厢内传出沉闷的声音,魏承澹立刻上了马车,魏承唳也跟上。
“舅舅。”魏承澹进去后?就见允太?师半睁着眼,费力地要坐起来,他立刻上前小心扶起,往后?边塞了两个?软垫,“是承澹吵醒您了。”
“年纪大了,一早就醒了,倒是累得两位殿下惦记。”允太?师如今已经近古稀,说句话喉间都要多喘几下。
魏承澹仔细替他顺了顺背,“舅舅莫要见外?,这次本不该催着您一起回,但是宫里?的情况……”
他点到即止,魏承唳不动声色地往他面上看了眼。
这几年允氏势大,皇帝又?昏聩,受了小人几句挑唆,便事事针对魏承澹兄弟二人。
正巧逢太?后?薨逝,允
太?师与允贵妃一商量,当即决定?带着两位皇子暂时离开郢都避开争位漩涡。借着贵妃替太?后?在国寺焚香祈告,两位皇子也自?请替皇帝守孝,允太?师更是称病致仕。
一见允氏这样识时务,皇帝放心不少,直接拒了允太?师致仕的奏诏。
但是允贵妃与两位皇子求情守孝皇帝只?是赞赏一番,却没有开口免了。
这一去就是三?年,此次魏承枫蠢笨被柏砚他们钉了个?死,魏承澹兄弟二人当即决定?回去。朝中年岁较长的皇子只?有他们三?人,但是另有几个?也快要成年了,一旦被那几个?占了先机,最后?怕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。
为免魏承枫母子又?作什么妖,他们将消息压下,一路疾行,允太?师放心不下兄弟二人,与之同行,岂料路途颠簸,加之一场大雨,允太?师与魏承唳接连病倒。
即使这样,他们也只?放慢了些速度,魏承澹亲自?照料允太?师,却不敢再放松,越是接近郢都,越是容易出现变数。
“殿下,此次是大好的机会,但是相对的,魏承枫被遣往封地,陛下一定?会对你?兄弟二人生出防备。一旦在这时再扶持起其他皇子,你?们也要稳住,不要给旁人可趁之机。”允太?师身子可见的衰败,说句话都是打着颤的。
魏承澹眸子一热,“舅舅……”
“殿下莫要伤怀,我活到现在已经是老天?看得起,壮年时将允氏扶持起来,到如今已经声名煊赫,除了你?还未登上那个?位置之外?,也没什么遗憾了。”
允太?师汲汲营营半生,都是为允氏,临了回望这一生忽然发现,魏承澹兄弟二人才是续继祖宗家业的人,他拍拍魏承澹的手,“殿下,老臣这一辈子做过的事不尽然都是好的,你?素来仁善,偏偏为帝不该只?有纯善,以后?……还是要手段狠辣一些,否则会伤了你?自?己。”
“嗯。”魏承澹点头。
二人正说着,外?边忽然一阵骚乱,兵器交接的声音越来越近,魏承澹与魏承唳对视一眼。
“二哥,你?照顾好舅舅,我去看看情况。”不等魏承澹开口,
魏承唳已经掀开车帘出去。
“老五!”魏承澹没能叫住他,连忙唤人,“速去护着五殿下。”
“是。”
“看来已经有人盯上你?们二人了,”允太?师脸色难看,“这个?时候敢对你?们动手,怕是要将你?们斩于此,但会是谁?冒着这么大的风险?”
“会不会是魏承枫?”魏承澹试探开口。
“不无可能,一旦你?们兄弟二人顺利回宫,他便再无复起的机会。但是只?表面来看,他的嫌疑最大。但一旦被捉住把柄,就是死罪,所有人最先怀疑的是他,他会在这个?时候下手吗?”
允太?师觉得处处是杀机,“还有那几位即将成年的皇子,一旦谁插上一脚,趁乱灭口也不是没有可能。”
二人还在说,忽然一声尖叫,车厢一震。
魏承唳高声喊,“二哥!”
“嘭!”车厢翻倒,马儿嘶鸣,魏承澹只?来得及将允太?师护住,自?己直接被压在最底下,横生的车辕顶住他的后?心,疼得他瞬间变了脸。
“来人,救驾!”
“二哥!”
“殿下……”
“太?师,太?师也在里?边……这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