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莲业火霸道地将白宵与晏无陵包围。
应暇一怔,只见火焰里白宵的脸色已经变得无比难看,如临大敌,显然来人对他来说也不好对付。
他心中的大石落地,知道这里没有自己的事了,径直奔到已经被贺千鹤逼的没有力气的萧陶这里。
他手中还有贺千鹤的血液,想必之前白宵没有将贺千鹤的血带走,就是为了让应暇来制衡贺千鹤,此时这血的用处虽然一样,情状却翻天覆地了。
他低声对萧陶道:“萧师妹,你先对付那狐狸,我来对付贺千鹤。”
萧陶瞟了他一眼。
谁是他师妹,这人可真自来熟。
然而她也没说什么,用出最后的力量挥舞着血魔花伞。
有贺千鹤的血在手,再加上贺千鹤本身就元气大伤,应暇对付起苟延残喘的他来完全没有对付白宵吃力。
他手中弹出那滴红艳的鲜血在空中。
贺千鹤眼睛瞪起,瞳孔骤缩,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事物一样。
应暇手中仿佛有无形的力量,将那滴血拉扯成丝线。
那血液变成了血荆棘。
这是一种活着的武器,可以捆绑住给予血液的修士,越是挣扎,死的越快。
除此之外,他还用血咒术,通过血液为媒介,咒杀贺千鹤,耗尽贺千鹤仅剩的生命力。
贺千鹤被红色的丝线捆绑,狰狞凶恶的面容愈发狠厉。
那血液构成的丝线细却坚韧,深深嵌入到他的骨骼与肌肉里,像是要把他分/尸一般。
贺千鹤目露凶光,死死盯着应暇道:“你一个正道修士,潜伏在魔道里,还学习了血焰门的血咒术,你以为你会有好下场吗?”
“你将来会死无葬身之地!”
应暇冷冷一笑。
萧陶正好看到这个阴冷晦暗的笑容,那笑容就像是皎洁的月亮背后忽然闪出低沉的云,让她心里产生一种奇特的感觉。
“不用你提醒!”
应暇冷笑,操纵着血咒术。
贺千鹤拼命地反抗,他再怎么说修为也比应暇高,两人一时间陷入僵持局面。
与此同时,那只三尾狐狸从地上爬了起来,想
要去救贺千鹤。
萧陶冲了上去。
她对付那只狐狸很是吃力。
她累的不行,刚到闻道境的修为无法支持她一直使用血魔花伞,能走到这一步全凭毅力支撑。
三尾狐的爪子拍向她时,萧陶没躲开,被迫受了一击。
萧陶疼的龇牙咧嘴,一个没站稳,险些一头栽进熔浆里。
这时候,一道虚幻的影子从熔浆里冒出来,托住了萧陶。
萧陶一愣,只见那头本来已经被熔浆侵蚀掉的白虎从熔浆里奔了出来,扑倒了三尾狐。
贺千鹤之所以用白虎不用三尾狐,正是因为三尾狐各个方面都不如白虎兽魂。
此时三尾狐被白虎扑倒,巨大的身体拼命挣扎也挣扎不开。
白虎咬着三尾狐的脖子,把它庞大的身躯拖到了熔浆里。
它威猛的身躯走向了萧陶,冰冷的紫色眸子朝着她眨了眨。
它的身体虚幻如雾。
显然,就像之前萧陶超度的那些兽魂一样,死去的白虎同样化为了永恒不灭的兽魂,永远被束缚在无相井中,陪伴在秘境主人的灵魂畔。
被熔浆侵蚀后,它们不会死亡,不会凋谢,却只能永远留在这个秘境中。
萧陶没有在向它打招呼。
白虎嗷呜一声,露出獠牙,前腿抬起,利爪伸出,扑向了贺千鹤。
显然,它是要报仇的。
白虎一加入,贺千鹤与应暇之间的平衡就被打破了。
贺千鹤被血荆棘束缚住,被比他体型大数倍的白虎扑倒,咬断了脖子。
他瞪大眼睛,似乎无法置信,又似乎不甘心,然而最后,他眼中的不甘到底化为了深深绝望的恐惧。
这个享受奴役兽魂的魔修,最终死于自己的兽魂爪牙下。
白虎发出悲壮的吼声,它看向萧陶,紫色的瞳眸中似乎在说着什么话语。
萧陶一瞬间有一种被它看穿的感觉。
它抬起一只前爪,指了指萧陶的额心,然后重新冲向了黑雾里。
在黑雾里,它们不死不灭。
萧陶望着它的背影,只觉头脑似乎多了什么她解读不出的东西,仿佛在白虎看向她的那一瞬间,
同样给予了她无名的馈赠。
她蹙着眉,跪坐在地上。
血荆棘将贺千鹤的尸体绞碎为肉沫。
应暇松了一口气,擦了擦额头上的汗。
他的实力在长生境,对付一个魔门长老,还是太吃力了。
幸好这二人困在秘境中,心智被消磨,又急于走出秘境,脑袋不怎么清醒。
白宵实力比贺千鹤更强,应暇没有办法左右那边的局势,就闲了下来,清理着这边的战局。
他时不时看向萧陶,又看向晏无陵那里,心中疑窦丛生——这男子是谁?从哪里冒出来的?是否和萧陶有关系?
应暇论年纪比晏无陵和虞黎都要大上许多,在他们二人入门前,应暇就潜伏在血焰门里,在两人出名时,应暇正在血焰门摸爬滚打,在晏无陵身份曝光举世皆知时,应暇碰巧撞进了太古秘境里。
是以应暇并不知道晏无陵的真实身份。
而那边,剑光闪耀,万剑归一,已经牢牢钉死了负隅顽抗的白宵。
应暇暗暗佩服惊叹。
然后他忽然琢磨出几分不对来,扭头看向萧陶。
“萧师妹,这人难不成是我们无上剑宗的?”
看出晏无陵的剑法路数时,应暇惊讶极了,他是无上剑宗的弟子,自然是会使用剑的,只不过在魔门卧底,为了避免被发现破绽,应暇改用了其他法宝。
萧陶半坐在地上,垂着脑袋用法术治疗自己手臂上的伤口。
不知为何,三尾狐留下的伤口用普通治疗术很难治疗。
萧陶有点焦躁地抓了抓头发,心里莫名地慌,总感觉自己忽视了什么。
听到应暇的话,她敷衍道:“一半一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