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然呢,家里但凡有孩子的
,安安静静的肯定没啥好事情。
然后就看见孩子下意识的哭出声来:“妈妈,你别打我。”
这回她是没地方跑了,妈妈就堵在门口。
范晓娟:“......”
她以前到底是有多凶?
往里看过去,地上躺着一个红糖罐子,胖乎乎的倒在地上已经碎了,里面的红糖散在地上,大头已经让韩星辰给捡出来了,还有一部分捡不干净的,跟碎瓷器渣子一起躺在地上。
偷吃的小猫嘴边上还有一点点红糖,更醒目的是孩子手上红红的冻疮。
范晓娟心里一酸,因为她记得上辈子自己狠狠的打了女儿一顿。
那天下班回来,就看见一地的碎渣子,她心情很糟,打孩子的声音整个院子都听得见,韩星辰甚至哭着保证这辈子都不吃红糖了。
要一个孩子保证这些做什么呢?
这年头条件差,取暖设备也没开进落后的胡同里,一到冬天冷的呀,整个人都不好了,女儿又在家里窝不住。
她想韩星辰好,懂事且能干,却忽略掉了这只是一个小孩子,她才五岁。
想吃红糖了,从妈妈的柜子里取出来,结果冻疮痒痒了,手没端住就掉了,那天范晓娟的怒气一只持续到打完孩子,可打完了又怎么样,她后悔的要命。
重活一次,也要重新学会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母亲。
韩星辰想象中的打骂没有到来。
范晓娟叹了口气,从她手里接过来扫帚跟撮箕,一边扫一边说:“吃了多少?”
小小声:“一点点。”
范晓娟说:“没听到妈妈说快做饭了吗?”
小手紧张的揪起衣服的下摆:“可是我饿了。”
幼儿园也供应午饭,可是没有油水,孩子的胃口也没有大人这么大,能够吃多点管久一点。
就算是后世幼儿园,下午供应茶点,这些孩子们一放回家就跟饿了好几天的呢,更何况这是九十年代初期,条件相当有限,管好是不可能,管饱估计都困难。
是该给孩子准备点东西,让她放学回来吃点垫垫。
范晓娟叹了口气:“手痒痒了?”
小手瞬间攥
紧了衣服,大眼睛充斥满满的泪水,妈妈说哪里痒痒了就是要开打的前奏。
偷吃小猫委屈巴巴的,语言组织能力瞬间提升好几个层次:“妈妈,我再也不敢了,再也不敢了。”
又心酸又搞笑,范晓娟拉住她的小手:“痒痒?”
韩星辰先是点点头,再摇摇头,眼神看着尤其可怜样:“有时候很痒痒。”
范晓娟说:“打破东西没关系,只要你不是故意的,而且今天囡囡很棒,没有撒谎,主动给妈妈承认错误了。”
原来主动承认错误就不用挨棍子肉了吗?
韩星辰努力点点头:“我回来的时候家里还没人,可是我肚子饿,所以我就翻红糖吃,我真的不是故意打翻的。”
手上的冻疮有时候很痒,她也控制不住啊。
北方冬天冷,范晓娟自己小时候没少生冻疮,可到了孩子身上却不好受,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,外面那么冷。
她帮孩子搓热了手,拉着她往外面走。
完了完了,听说妈妈扔孩子之前,态度都很好。
韩星辰有对小伙伴叫香香玲玲,她们妈妈走之前,还给她们买了鸡蛋糕吃呢!
韩星辰下意识的以为妈妈会把她扔掉,含着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。
心里害怕但又不敢说话。
范晓娟:“放学回来饿,就自己吃点东西,妈妈买了鸡蛋糕给你锁在柜子里,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取来吃,但是记得一次只能吃一个。”
完了,鸡蛋糕。
鸡蛋糕就是断头饭啊!
香香的鸡蛋糕,五毛钱一个,有小碗口那么大,还有更小一点的,两毛钱一个,味道特别香,韩星辰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。
牵着孩子走到巷子口卖南北货的大妈那里,掏出钱来拿了五个小号的。
这年头的东西没什么添加剂,也就不耐放,她记得这种鸡蛋糕放久了会长霉。
也就能放心给孩子吃了。
韩星辰的眼睛里面都有星星,鸡蛋糕的味道香得要命。
可要想到这是断头饭,龙肉都不香了。
她咽着口水:“妈妈,真的给我吃哒!”
范晓娟点头:“真的
。”
“那你不会丢下我走掉吗?”
“为什么要丢下你走掉?”范晓娟反问:“我生你生的这么难,养你养到这么大,就是为了把你丢掉?”
小孩子的脑回路也是很清奇。
韩星辰捧着鸡蛋糕默默的想,妈妈要是不走掉,我就吃了吧。
因为鸡蛋糕实在是太好吃太香了,她嗷呜一口就扎了下去。
又带着小家伙到附近的小商品店里面,给她挑了一双带帽盖的毛线手套。
黑色的,五个手指有四个颜色。
韩星辰的小手特别小,带上手套以后很滑稽,手套的帽檐可以盖上也可以拉上去,小家伙带上以后就舍不得取下来,骄傲的像一只小孔雀一样的说:“我们班孔妙妙也有这种手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