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晚上十点,韩星辰又发起烧来,小脸烧得通红。
韩江一边拿衣服:“咱们还是去附近医院瞧瞧吧。”
范晓娟觉得也行。
那头韩鹏飞也发着烧还没醒来,吃了伤风感冒的药,没啥用,韩江怕给他烧出肺炎来。
韩江说:“那我把鹏飞也带上吧。”
这孩子出门的时候是跟着韩星辰的,当时两口子没说,就是怕彭彩兰发起疯来连孩子都不放过。
想着上辈子开车去机场等他们,吹了几个小时风都不忘梳理发型的的小纨绔,范晓娟就点点头:“把户口本带上,你去抱韩鹏飞吧,我不想跟她讲话。”
她记得上辈子,小纨绔年前生了一场病,烧得一只耳朵都聋了。
凭本心讲,她不待见彭彩兰,但是跟孩子没仇,况且医疗费也是有报
销的。
现好些个单位不光给职工报销医疗费用,孩子的也能报一部分,不过得带上户口本做登记,也就是顺道带孩子去医院的事儿,彭彩兰都干不好。
说她是废物都是对废物的侮辱。
韩江点点头,往外头走。
这是两妯娌之间的龃龉了,其实从不好过。
韩江他老娘看范晓娟不顺眼,但是她跟彭彩兰是一派。
于是连带着两妯娌从没和气过。
不一会儿,韩江抱着韩鹏飞从那边过来,口袋里还放着个棕红皮的小本子,斜斜的插外头口袋。
范晓娟翻了个白眼,他还带着户口本过来干啥,难不成还要给彭彩兰报销?
她出了看病的钱,给那两口子报销?
你说人怎么能这么精呢,她想想又开始气不顺了,一脚踢在韩江小腿上。
男人被踢了也不气,还嘿嘿笑着:“走吧,我估摸着没啥事,两孩子就是感冒了。”
感冒了,也嗜睡。
看吧就看吧。
韩鹏飞这孩子平常是淘气了一些,但是也总是大伯娘大伯娘的叫着,一看彭彩兰那不靠谱的样儿,这大半夜的还能指望她把孩子送医院去不成,等她良心发现孩子估计都烧傻了。
范晓娟没好气的抱上自己家娃。
两夫妻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医院走。
她觉得自己又小气又会撕逼,韩江肯定看透了自己的真面目,又凶又横。
韩江笑着,走出门以后,用额头靠近她冰冷的小脸,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:“谢谢你。”
范晓娟吃了一惊,看着他。
外头寒风凌冽,昏黄的灯光照进她黑漆漆的眼睛里,里面写满了疑惑,眼珠子却像星星一样闪着光芒,又亮又灵动。
韩江再看着她,温柔的像是一汪泉水包裹住了她。
他他他,不觉得她特别事儿特别计较吗?
韩江再一次笑出声:“谢谢你。”他的语气很郑重:“我觉得你做的很好,咱们这一支人是长子,也就该承担的多一些,当然,在我们那里,长子长媳的地位也是很高的。可韩海两口子也没怎么尊重过你,以后咱们就跟他们划清界限,她撒
泼你就要比她更泼,你干不过她就找我,我是大伯她总会怕我的。”
付出了,也有同样多的回报。
范晓娟的眼眶顿时都红了,好像韩江随时都会把所有的偏爱跟信任都给她。
就算是上辈子放弃了公职出国,吃了那么多年的苦,他也从没有抱怨过。
她扭捏起来:“跟我说什么谢谢。”
韩江盯着她看:“是吗,那我以后都不说谢谢了。”
他觉得范晓娟脸红红的样子真的很可爱,像极了别扭的小姑娘,出来的时候还一身怒气,马上就跟戳破了的气球,一下子就不气了。
韩江并不太担心孩子们,倒是比较担心她。
两人到了医院以后先是挂号,这么大晚上的只有急诊。
但凡彭彩兰靠谱一点儿,孩子不可能丢给别人就这样心安理得的睡了,可人怎么说的好呢,就是没心没肺的,自己关上门,便不管孩子。
好在两个孩子都是差不多的问题,受了凉,发了烧,送到输液室打两瓶点滴,大人自然要守在一旁。
韩鹏飞还严重一点,一直流鼻涕流出来个鼻炎,幸好发现的早,送到医院里来了,消炎药下去应该就没啥大事。
“要不是韩星辰也要打针,我还真不会管她家孩子。”范晓娟气得哼哼。
“好好好,是你大度,孩子们都安顿好了,你也休息一下,我看着吊水。”韩江说。
“哪能休息呢,你等等,我去登记一下,急诊有报销的,不过要开条子,你先在这里看着孩子,我过去办一下。”
晚上,护士站那边有一个人值班,范晓娟拿着两个孩子的户口本过去。
到了护士站一问,还真能登记。
在这没有社保也少有商业保险的时代,还多亏单位一般能报销一些费用,不然看个病都是大事情,来一趟医院几十块钱就没了。
护士打着呵欠帮她登记:“韩星辰,是报哪个单位?”
范晓娟把丈夫的单位给报了上去。
另外一个,护士理所当然以为是同一个单位。
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当然报销不了,拿不到条子,又跟护士磨着改改。
护
士一脸不高兴的嘟囔:“刚才你也不说。”
拿起户口本仔细看了一眼,嘀嘀咕咕的说:“真不是一家人哦,一个城镇户口,一个农村户口,男孩子是城镇户口哈。”
什么城镇户口农村户口的。
为了户口这事儿,不是扯了很久的皮么!
家里哪有孩子是城镇户口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