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别傻愣着了,眼下,事情不少,”
“老大,你和老二去套牛车,老三小五,你们去搬家里的粮食,老大媳妇,你们三人去搬布匹,娟麻等较轻的物件,小四,你读书识字,就在这里好好盯着他们,确认要缴纳夏赋的物件都不能少。”
交代好几人的要干的活,赵福祥将手背到身后,又说了他和李氏的安排,“我和你们娘,先去里正家里摸摸情况,你们准备好了,用家里的牛车一道都送过去。”
当然,除了这些食物,还有夏赋缴纳的银钱。
只不过银钱直接被李氏踹在了身上,先行步跟他们过去。
话说完,以赵善林为首的几个大人都忙碌起来。
赵善行回屋取了废弃不用的纸笔,回来之后,就开始对着其涂涂画画。
一串串数字被列了出来,赵善行利用今年朝廷在早春时期公布的赋税数额,以此来确定他们这次夏赋需要缴纳的具体数额。
赵福祥和李氏已经出了家门朝着村口方向走去。
此时天还未大亮,只有天边卷了一层青蒙蒙的缝隙,时不时有风拂过,平添了一丝萧瑟肃杀之气。
两人的情绪都不怎么好,尤其是赵福祥,眉头皱的死紧,像是一道道沟壑纵横的深岭山脉。
路上,碰到和他们目的一致的熟人,哪怕心情不佳,两人也还会动手打声招呼。
随着距离村口越来越近,前行的队伍也逐渐壮大起来,前后交汇之处,汇成一条长长的人形长龙,最终,这条人性长龙终在里正家门口停下。
里正家的门口外面站着两个穿着衙役制服的官差。
官差衙役看着面貌年轻,不过二十出头。
两人一左一右,分别站在门口的台阶下面,双方手里还握着铁质的佩刀站在原地,此时,两人瞪大眼睛,正神色严肃的盯着凑过来的村民。
怕过来的村民不懂,其中一名看着稍矮一些的衙役官差将定下来的规矩说出来,
“每个人,都排好队,准备好夏赋的,只有和我们通报之后,方才能进去。”
“官,官爷,”一道弱弱的声音从队伍里传出,顺势飘进周围众人和衙役官差的耳朵,“我们,我们眼下不能进去瞧瞧吗?”
“当然不行,”衙役官差矢口否决,“夏赋重地,尔等百姓,当然不能随意走动。”
这话说完,村民队伍里开始有微弱的声音传出,声音太小,像是蚊子发出的嗡嗡杂音,平白惹得衙役这两名官差难以忍受。
身为衙役官差,他们都是全县人民尊敬害怕的对象,何时受过这样的气?
其中一名脾性大的,当下直接抽出了手中的配刀,对着周围胡乱砍出数刀,刀刃上一道道银色的光辉一闪闪过。
砰呛———
冷刀收鞘,瞪视众人。
“尔等百姓,简直大胆,”衙役官差皱着眉,眼睛瞪大,像是一只发了怒的野兽,“夏赋重地,尔等竟藐视朝廷律令,不顾场合随意喧哗吵闹,应抓入牢房,按罪当诛。”
霎时,嗡嗡之声消散,队伍之间针落可闻,一片寂静。
突然,周围告饶声响起。
“官爷饶命,官爷饶命啊”
“…………”
有一就有二,也不知谁起的头跪下来认罪,队伍中的其他村民也都跟着纷纷跪下,包括李氏和赵福祥,两人也随大流一道,朝着里正家门口的方向,吓得磕头认错。
动静闹得太大,一旁没有出声的衙役官差赶紧推了推刚刚发怒的这个,同时眼神示意,屋子里面可还有他们的头领在,若被听到,他们两人哪怕有理,也免不了被一顿训斥。
训斥可不是甚么好事,尤其是他们这个新上任的县令老爷,脾气大的很。
显然,那人也意识到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了。
虽然,被众人这么叫着,那种生死大权全在自己一句话之间的感觉很爽。
“好了,都给我闭嘴!”
再一次成功让其安静下来,衙役官差撇撇嘴,话说的随意,“都起来,尔等,要记住这次教训,若有下次,我等定不会轻饶。”
呼啦啦———
众人赶紧从地上站起来。
有了刚刚的言语警告,这次他们全都默契的没有开口说话,而是选择乖乖的站在原地等待。
赵福祥和李氏也是这样,两人原本还打算进院去查看虚实,眼下却是没了这个心思。
呦呵,谁能想到门口的衙役官差这么大脾性,他们小老百姓,哪里是敢惹得?
又等了会,见到周围有新的村民推着木板车或赶着牛车过来,一个个自觉的排起了长队不说,这些人一个一个的从正门进去,却没有人从里面出来。
赵福祥疑惑了,想了想,表情严肃的让李氏赶紧回去,
“回去告诉老大他们,粮食多准备一些,里面情况,怕是不好。”
情况若是好,也不会有这么长时间没人出来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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