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善行回屋时,正好撞见了正要进门的郑明章。
郑明章已经换了一身衣服,藏青色的学子袍穿在身上,搭配头上还带着部分学子喜爱的布帽,倒是多了一些读书人的雅致。
见赵善行从楼下上来,郑明章停下,热情招呼道,“是赵兄,可是刚刚,出门?”
“嗯,”赵善行点头,并没有解释太多。
郑明章一瞧,明白对方不想多说,识趣的没有继续问。
而是提到堂食客栈顶楼,今晚将举办的一长学子聚会。
“是堂食客栈的老板,特意为了咱们学子办的聚会。
大家近日过来,十之,都是为了朝廷的考试。”
话说道这,郑明章突然凑近赵善行,小声嘀咕,“是老传统了。
之前每次科举恩试,这位老板都会举办这么一次。
说是扬州学子不多,若是可以也能相互扶持。”
哦?还有这件事?
赵善行心里有些惊讶,不过面色不变,他伸手,绕过身上的郑明章,同时推开房门,示意对方赶紧跟上,“吱嘎———
这件事,郑兄是从何得知?
眼下,我们还未真正步入官场仕途。
简单结交还好,若是真交往甚密,恐怕会惹得上面不喜。”
无论是那个官场,都切忌交往过密,结成同盟。
赵善行的野心不小,同时他也不想在这样的小事上栽跟头。
清清淡淡的言语说出,赵善行还没怎么样,倒是一旁的郑明章,脸色突变。
“这,这这这,赵兄,不过是一小小聚会,仅限堂食客栈,不至于你说的这般严重,”郑明章脸色煞白,毫无血色,说出的话更是语无伦次,“都是扬州学子,同为老乡之情……”
“郑兄,禁言,”赵善行见差不多了,也不想真的让郑明章自乱阵脚。
而且,他刚说的这两句话,并不是刻意针对,只是作为后面他搬出去的铺垫罢了。
放在之前,赵善行也是不会说这么多的,何况,他和郑明章本就不熟,多说多错,留下把柄,对自己也不好。
眼下嘛,因缘际会,加上自身处境改变,让他彻底换了想法。
“这件事,不过是我担心,所以简单说两句,倒不会真的如同这般严重。
只是,”赵善行看着郑明章被自己吊起来忽上忽下的心,好笑的拍了拍的对方的肩膀,“我确是不会过去了,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。
至于郑兄,我也不劝郑兄真的不去。
而是人多复杂,还望郑兄能够顾全自己。”别一不小心,翻了车遭到别人算计。
赵善行说罢,也不管对方如何作想,转身回了自己的隔间,只留下被一通话弄的心乱如麻郑明章。
直到眼前没了人影,郑明章才啧啧两声,懊恼的拍了拍额头,转身离开。
嘿,倒是让他着了像了。
虽说赵善行刚刚此举,有故意夸大引诱自己的嫌疑。
但,赵善行话里话外,也确实有理。
郑明章联想到之前出门时见到的种种痕迹,心跳的飞快。
算了算了,这次,他也先不去凑热闹了。
不管怎么说,这堂食客栈的老板,打的主意都不怎么光明磊落。
他还是先留下观望观望,等到时机成熟再说吧。
有了赵善行这番话,当天晚上两人都十分默契的哪里都没去,就躲在房间平静无波的度过一夜。
第二日,清晨。
踏着窗外蒙蒙亮的清光,赵善行收拾妥当,漫步出门。
这是他最近才养成的习惯。
源于赵玉不小心提到的一句多锻炼,有益于身体健康。
赵善行默默记在心里,他的目标一直放在官场,企图靠着自己大放光彩,各个方面自然不能落后。
这不,每日都会有的晨起锻炼便一直坚持下来。
建康郡和其它郡县不同,依托于整个南面朝廷的大力支持,各方发展迅速。
哪怕赵善行起的足够早,也不是那最勤劳之人。
繁华喧闹的小吃街两旁,早早开了品种多样的各色餐食。
花卷,馒头,包子,面条……
耳边吆喝声不断。
赵善行不为所动,他目不斜视的穿过街道,转身来到一处幽静的桥边停下。
这里还是昨日下午,赵玉带着他乘坐木轨马车路过的地方。
石桥呈拱形,留足行人过道的长廊,两侧修建起半人高的木栏。
桥底下,环绕着整个建康郡的护城河水从中流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