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也很难找到实际的罪状弹劾他。”
苏我高丽心中依然惴惴,可是袁本柕却早已打定了注意,继续劝道,
“哎,刚才来这里的路上,我一直在和南朝萧公子聊天,听说了很多故事。
眼下倭国君权旁落,诸大连相互掣肘,蠢蠢欲动。
值此乱世,如果有心举义,大可编排一些故事,哪怕离谱些,只要能激起民愤,可做兴师的借口便足够了。
便如当年武王伐纣,还不是编排出什么酒池肉林,炮烙虿盆,剖腹取婴,人兽与合等等一大堆荒唐事儿。
是真是假,谁说的准”
“可是,可是小长谷太子才八岁啊!”
“八岁就不会做荒唐事么?
西汉有一个小皇帝叫刘贺,登基的时候只是一名不懂事的娃儿。
后来他在权谋倾轧下失去利用价值,遭人遗弃。
废帝诏书称他登基二十七天,做了一千一百二十七桩背德之事。
这算一算,平均一天四十余件,
每个时辰,膳厕无休,都在努力生事啊。”
“这么离谱的吗?”
“天朝史书就是这么写的。”
苏我高丽果然被说得有些心动,可惜苏我家的世系在倭国是高度透明的,半分做不得假,这件事儿终究不能由他出面挑头。
不过如果一旦事成,这从龙之功也足以保证苏我一门的飞黄腾达了。
就算事败,以他苏我一门在百济的经营,大不了便是龟缩半岛,不复海东,
只要提前布置,倒也不至于举族倾覆。
干了!
他心中如此作想,便开始与袁本柕推敲起细节,
“物部麁鹿火势大,手握重兵。
我们就算能得到大伴金村的支持,也未必真的就能将太子扳倒。”
“这其中的关键就要落在苏我兄身上了。”
“我?”
“不错,你可知道前些日子对你下手的是什么人?”
“那个疯魔比丘尼?
我怎么知道她是谁?”
“今日魏王已经为我们调解,我趁机向萧衍打听了一下。
这才知道那高桥尼本是纪氏武家高桥氏的人。”
“纪氏!怪不得!
刁民亡我之心不死!”
“他们背后可是一大股势力。
据说现在活着的那名高桥尼与磐井君颇有渊源,
而嵩山隐修的吉白尼竟然是失踪已久的吉备小梨。”
“吉备小梨?
那名以谋逆戴罪家族之身奋威半岛的女将?”
“不错!如果我们真的可以借此次刺杀与纪氏,磐井君,吉备氏取得联络,再有大伴金村相助,何愁大事不成。”
“所以,你想通过吉备氏帮你换剑显圣?”
“何乐而不为呢?
吉备氏几涉谋反,却依然屹立不倒,
主要赖于他们在神道神社的地位。
可是你看而今大魏,崇道崇佛,不过君王一念!
毕竟只有实力才是硬道理。
军队由君王控制,军官有君权信仰,神社的地位便需要永远依附于君权。
吉备氏与现在的皇族交恶,若我可以许他们万世尊荣,往日那些恩仇又算得了什么?
君权神权相互依附,由他们宣扬天命正统,编排万世一系,
在秋津撮尔小国,想要实现千代永昌,
千代,千代,八千代,
社稷如山岿不动,磐石被绿仍永传。
那也并非不可期之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