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?”手腕被?哥哥捉住了,许知?雾却没想着要挣开?,她只是疑惑地看着他,好像在问?他这是做什么。
谢不倦看得分?明。
她对?他没有丝毫防备,视他为亲近喜爱的哥哥,却仅仅只是哥哥。
若他是女子,她就当他是姐姐,大概也没有任何的不适应。
一瞬间,谢不倦感到窒息,一颗心恼得生疼,他收紧了她的手腕。
小姑娘吃痛地轻呼一声,他又不曾犹豫地将她松开?。
窗户大开?,马车外的寒风呼呼地刮进来。
看着许知?雾垂着长睫揉手腕的样子,谢不倦忽然想,若他连稍稍碰疼她都不忍心,真的能够狠下心得到她吗?
“哥哥,你捏疼我了。”许知?雾鼓着腮抱怨他,随后想到了什么,小心地瞄他一眼,“我是不是把你的钱花光啦?”
哥哥却没有回答她,他靠在马车壁上,好似在闭目养神。
入夜后,谢不倦翻看着文书,他的心绪好似一汪深潭,白日里的搅动也不过一瞬而已,只要做了起别的事情,很快就不会再?想。
此时青山克制着兴奋走进来,向谢不倦禀报,“殿下,暗探来信,有影伏的消息了。”
谢不倦笔尖顿住,抬眼看来。他还是那副平静神色,好似对?此时生不出情绪,毫无波澜。可他的指尖却细细地轻颤起来,熟悉他的人?该知?道,他在意极了这件事。
这影伏乃是殷家豢养的刺客,当年正?是他接下了刺杀谢不倦的任务,在谢不倦的寝殿将那个顶替他的小太监一刀毙命,最后得意地拖着刀尖扬长而去?。
彼时谢不倦还是个小少?年,他藏在床榻的夹层里,眼前?是无尽黑暗,耳边是刺耳声音,血腥气味将他重重包裹。谢不倦对?情绪感知?敏锐,隔着床板都能感觉到凶手的愉悦与畅快。
他很得意吧,能以卑贱出身?亲手宰了一位尊贵的皇子。
出于种种原因?,谢不倦惧怕那一晚惧了许多年。
直至今日,他不再?怕了,却也想要同那影伏做个了结。只有杀了他,确保他消失得干
净彻底,再?也不会出现在这人?世间,他才能过得更好。
殷家的账他还没有清算完,但这个人?,可以先去?死了。
遂张口,淡声吩咐,“找到他的位置了?”
“暗探摸清了他的大致位置,未曾打草惊蛇,静待殿下吩咐。”
谢不倦笑了声,“他没有什么留着的价值,不必顾虑,杀了吧。”
青山有些意外,这并不像是殿下的作风。他本以为殿下会留着当年的刺客,好在需要的时候给殷家一击。
不过青山没有出声询问?,只点头应是。
“对?了,记得将他的项上人?头带来。”
他想看看,这个刽子手在死去?的那一瞬,脸上是否也有无法遏制的、发自灵魂的恐惧。
青山退下之后,谢不倦想要重新?拾起文书来看,最终揉揉眉心,发现自己无法静下心来。
不过一个刺客而已,他得修心了。
谢不倦如是想着,起身?走向里间,走到离隔断屏风很近的地方,依稀能听见一些水声,当是阿雾在耳室沐浴,她一边玩着水,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,好像随时随地都有令她高兴的事。
他站着听了一阵,神情缓缓放松,心绪也渐渐平静下来。
……
过了两日,许知?雾随哥哥去?了青云巷许家大房。
她特?意打扮了一番,换上了新?做的衣裳,又戴上哥哥送她的耳坠与发簪,细致地在额心贴上了朱红色的花钿。她本就模样娇艳出众,打扮之后更是美得不可方物。
许知?雾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。
她知?道大伯家的知?霖姐姐才是哥哥的亲妹妹,同父异母的嫡妹,所?以她更不能被?知?霖姐姐比下去?。哪怕她从前?与之关系还算不错,但因?为哥哥,她恐怕很难不与知?霖姐姐做比较。
进了青云巷许府之后,许知?雾二人?被?管家领进院子里,渐渐地,她觉出几分?不对?来。
今日这府里的下人?未免也太少?了,一路上都没瞧见几个人?。
注意到她的神情,管家解释道,“今日恰巧是府上放奴仆归乡省亲的日子,大多数都走
了,唯有我们几个无家可归的留了下来。不过三姑娘不必忧心,做饭的厨子总还是在的,今日一过,就陆陆续续回来了。”
许知?雾笑了笑,不由瞧了身?边的哥哥一眼,目光传递着她的迟疑。他们来得不巧,恐怕大伯家这时候并不方便见他们。
哥哥轻微摇头,裹住了许知?雾的手,好似在说并无妨碍。
前?头领路的管家不经?意一回头,瞅见二人?交叠的衣袖,便跟烫到一般收回目光,眼观鼻鼻观心,绝不多话。
如今许家大房留下来的都是绝对?可信之人?,身?家性命都全在许大人?手里,哪里敢透露出半分?消息。因?此有那清楚谢不倦身?份的,也只作不知?。不过言行间到底不敢待他随意。这会儿管家见身?后二人?相处情形,大约猜出了一些,不说罢了。
许知?雾走近正?堂,见过了大伯父大伯母,二人?与三年前?相比都显得老了一些,由此可见,京城的日子当真不比骈州的容易。
而他们的下首,则是大房的两位堂哥,以及二姐知?霖,另有一个大姐姐早已嫁了。
许知?雾忍不住瞧了许知?霖一眼,她今日也好生打扮过,许家的姑娘都生得美,许知?霖自然也是个难得的大美人?。
察觉到许知?雾在看她,许知?霖对?她笑了笑,而后目光仿若不经?意一般扫过她身?边的谢不倦。
这时许知?雾已经?收回了目光,她看向另一边的两个男子,按序齿依次喊道,“清哥哥,沅哥哥。”又喊,“知?霖姐姐。”
他们也一一回道,“知?雾妹妹”“三妹妹。”
而后大伯父笑着让她与哥哥快快坐下来,许知?雾眨眨眼,总觉得少?了点什么。
她转头看了眼哥哥,不由纳闷,哥哥刚刚怎么没喊人?呢?
其后便是大伯父与他们二人?说话,大伯母很少?出声,而三个堂哥堂姐也都规规矩矩坐着,就像是在什么十分?正?式的场合一般。
连带许知?雾都不敢随意出声了。
大伯问?她一句,她才答一句。
傍晚时分?他们在大伯家用了饭,席上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