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?五十五章:
午时末,压抑了许久的天?终是下起了大雨,倾盆之势似要吞没大地。
云初在才下雨时便赶回了印月阁,不过也?还是淋湿了些,绣鞋更是不成模样。
“主子,怎的现在就回了,不是说要同皇上?用过午膳才回?”
接过青枝递过来的帕子,擦拭了些脸上?的雨水,端起茶盏,热气?拂面,驱散了些寒凉,云初才回了青枝的问话:
“今日隐月宫出?了些事,便未看成,你的病如何了?现下天?愈发?凉了,可得注意些。”
瞧了下外头的雨势,云初将茶盏放下,放在一旁的炭火烧起来了,倒暖和?许多。
“奴婢今儿早起好多了,谢主子挂心,不过说起隐月宫,奴婢倒想起一事。”
卷翘的眼睫掀起,云初将眸光转到青枝身上?,这两日未见她,清瘦了不少。
“主子可还记得,那是您带奴婢去坤德宫给?废后赵氏请安,那时您皇后宫中点了香,想让奴婢看下到底是何香,后来被野木菊的事给?耽搁了,就前两日,奴婢随你去隐月宫请安,隐月宫点过的香与那时坤德宫的香有?相似之处。”
外头的雨淅淅沥沥的淋着,门外都积了些水。
青枝如此一说,她倒想起来了,是有?此事,不过那时事太多,她给?忘了。
“相似是否用了同一种用料,而那种用料有?特殊的用处?”
眉尖微蹙,云初实在不知皇后和?贵妃二人能?有?何联系,只是说起香,她今日可不就恰巧碰上?了。
炭火燃大了,隔得近些有?些热了,微弱噼啪声响昭示着黑炭的一生即将燃尽。
青枝瞧着主子从袖中拿出?些东西,凑近了些,是块锦帕,掀开后是些香灰,还带了些气?息,细细一嗅,熟悉的香气?钻入。
“主子,就是这个,奴婢那日在后头,虽香已经不燃了,但想来前儿夜里燃了一夜,还有?些余香。”
青枝难道如此激动,连说话时手都不停的动。
“那这到底是何香?”
燃着的烛在昏暗的殿内绽出?光
芒,外头的雨声较方才更大了,青枝的声音有?些让人听不清。
“具体是和?香奴婢不知晓,但坤德宫和?隐月宫的香都用了同一种料,罗桑果?。”
‘罗桑果?’这几字云初从未听过,水润的眸中尽是疑惑。
“这罗桑果?极为难得,是极炎之地方有?,但因?其功效,去采摘之人不在少数,但多半有?来无回,若是采摘到了,便是一本万利,就奴婢知晓的,曾有?一商人为此给?了采摘人一般家产,而此物,最佳功效便是利孕,那商人年近四十,膝下无一子半女,便是有?了这值千金的家产,也?无人接替,所以他?才重金求购。”
如此说,云初便懂了,废后对未有?子嗣一事,极为在意,而容贵妃,见皇上?迟迟不立后,也?是着急了,便想着若是怀上?了,那皇后之位便稳了。
前两日,皇上?也?的确是宿在隐月宫。
“这罗桑果?真有?那么大的效用?可皇后用过,似乎无甚奇效,若是有?效用,她也?不会落到如此境地。”
闻言,青枝也?是蹙了眉,云初见状,知晓她或是对此不甚熟悉,便不再追问。
“这个奴婢倒是不知,不过,这罗桑果?虽有?效用,但女子闻之久了,却是会疼痛不堪,那商人家中有?不少姬妾,最后因?太过痛苦,自?行了结性命的也?有?几个。”
说到这,青枝蹙了眉,略有?不忿道:
“他?们男人想传宗接代,凭何受苦的都是女子,兄……我听旁人说那些死去的女子都正值大好年华,若不是生的好看,家中又无钱财,父母就将她们卖给?了这个商人,最终还落得个这样的下场!”
是了,这世道如此,向来不把女子当人看,若是碰到好的父母,好的夫家,尚可过完一生,碰上?有?贪欲的父母,不做人的夫家,那便是一辈子都搭上?去了。
话说到这,殿内格外沉重,炭火好似都不起效用,外头冷冷的风雨飘了进来一般。
“吱呀”门被打开,换好衣裳的玉竹进来了,打破了静谧。
“这炭火都烧没了,青枝你怎的也?不添些,冻着
主子可如何是好。”
“罢了,青枝,你再瞧瞧这些香末可还有?不同之处,容贵妃会昏厥,我总觉和?这些有?关。”
白嫩的手将绢帕递出?,云初想起方才在隐月宫前,采莲追了出?去,而她追的那人,竟是敏昭仪,这让云初愈发?怀疑。
玉竹往炭盆里加了些炭,殿内便又复温暖,听着两人的话,也?不插嘴,这些日,她已学了些青枝不露声色的模样。
“主子,这里头,好似不止一类香料,有?两种,且效用不一。”
闻言,云初不知为何想起那每日都带着笑?面的慧昭仪,着急问道:
“一类是催孕的药,那另一种呢?可有?害?”
青枝见主子如此急切,细细研磨了下手中的香灰,眉头间的褶皱却愈加深了。
“第?二种香被覆盖了些,奴婢也?只能?闻出?一些,全貌是何,暂时不知,但,好似无害,就已闻出?来的,是一些助眠安神的。”
可若仅仅是如此,那容贵妃为何会突然昏厥,定然有?旁的事情,被她忽略了过去。
“主子,说来,这容贵妃昏厥,与我们也?无甚关联,为何要如此着急调查此事?”
这话是玉竹问的,不过瞧着青枝同样疑惑的目光,便知她们皆想着独善其身才好,嘴边勾勒出?一丝笑?意,云初捻起放置在桌上?的点心,味甜,却腻的慌。
太过于沉溺在甜腻里头,便会忘了苦难随时会降临。
“我并不是要帮容贵妃,而是不能?让人害我,若是容贵妃真的一睡不醒,那嵇北侯可能?罢休?不能?罢休的话皇上?便会命人彻查,皆是若是有?人想陷害我,便也?无机可趁,事不关己才能?安枕无忧,但又能?有?多少事不牵连呢,多一重防范,也?安心些,且,我也?是好奇,一个人为何会突然昏厥的。”
云初说完,玉竹和?青枝便也?都明白了。
“那既然已经决定要弄清楚此事,那边开始吧,青枝,你便专心研究这香末,玉竹,你着人去打探一番,容贵妃的侍女,采莲和?心莲,前些日有?何异动。”
过了片刻,殿内只余
云初一人,她痴痴地望着燃起的炭火,心中念及父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