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郁苏从头到尾听得认真,一字不落,并未问忍冬从何得知,只问是不是真。
见忍冬点头,一巴掌落在桌面上,茶杯振落碎了一地,用力过度扯动刚刚结痂的伤口,疼的汗珠满头却浑然不觉。
“世子!”
动静太大,门口长空吓的推门而入,当归也是吓得面色发白。
“出去!”
慕容郁苏低着
头,一身怒气让长空都不敢多问,连忙退出将门关上。
“世子有伤在身,不可动怒,伤口扯开就不好了。”
“无妨,你接着说,本世子倒要听听,除了这些,还有什么。”其实心中大概有数了,无非就是连岁供的事那些混账也乱来了。
“都说天高皇帝远,那些地方官员早已沆瀣一气,官官相护欺上瞒下中饱私囊,为了应付朝廷和王府的督查,他们是发了赈灾粮,每一笔都有数目有接收签字画押的凭证,只不过发下去的东西都动了手脚,这便也罢了,百姓食不果腹,他们还要照常征税,交不起没关系,办法都给你想好了,用人抵,而且还很大方,交女免五年,交男免三年!”
说到这里,忍冬冷冷一笑,初听之时她也和世子反应差不多。
以人抵税,闻所未闻。
“人抵税?他们要这些人做什么?这些混账在做什么?”
“做什么?女的调教好送到各地教坊妓馆,出挑的就送到上级官员府中,男的送到官窑、矿上、工事上。”
“混账!”王府免百姓三年岁供,却让这群禽兽不如的东西用来鱼肉百姓。
今儿若非亲耳听闻,他想都不敢想,天下之大,竟还有这等荒诞至极之事,关键还发生在他们靖王府的封地上。
“难道整个远洲就没一个有点良心的?那远洲百姓岂非水深火热?”
思及此,慕容郁苏只觉得胸口憋闷的厉害。
“有自然是有,可他们揭发的文书根本出不了远洲,不仅如此,事发之后都没好下场,那九家军便是其中之一,他们想讨公道,却被冠以草蜢贼匪的头衔下令缉拿,反抗者以乱民之罪就地正法!但是这个九家军却是快硬骨头,也有本事,既然无处说理,他们就索性落草为寇,以他们的方式伸张正义惩戒贪官,世子,远洲官员大到刺史通叛,小到知县,前几年陆陆续续死了不少,皆是病故,朝廷难道就一点都没有起疑?”
没错,这事有一阵还热议过,都说远洲之地水土不养人,天灾邪性。
“是那个九家军杀的?”该杀!但是朝中自
有法度,如果都争相效仿,那岂不是乱套了?
“是,可地方上不敢实报,怕朝廷去查,世子可想见见九家军的现任当家?”
“什么?”
她竟还和这些人有瓜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