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额就这么紧张。
权律低头看了一眼满是笃定和相信他的明月,他轻声,“你倒是对我相信我。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,还有没有恢复的那一天。对于刚受伤时候的他来说,那一天实在是太渺茫了。
明月冲着他笑,“那肯定了了,因为你是权医生嘛!”后世闪闪发光,被称为拥有圣手的权医生。
如果说连权医生都治不好大哥,明月觉得,没人在能治好大哥的腿了。
权律突然笑了下,如同昙花一现,“那我尽力。”
短短的四个字,却让明月听出了,斗志昂扬的滋味。
她舔着脸,问,“那权大夫,您这次和我一块回云城好不好?”就算是做手术,提前也有锻炼恢复期,必然要适应的。
权律顿了下,他看了一眼小院子,回答,“好。”
……
权大夫花了三天的时间,给村子里面所有的老人小孩儿都检查了一遍,明月在这期间负责打下手,确定没有大问题了,才告诉大家,他要离开了。
对于他要离开的消息,大家都很是不舍得,因为权大夫在的这两三年,看病吃药他们几乎没头疼过,不管什么毛病,去了权大夫那里,都能药到病除。
所以,当得知权大夫要走的时候,大家纷纷都来送行,有老人语重心长,“权大夫,回去了和你小媳
妇好好过日子,别闹别扭了,让人家小姑娘千里来找你,太不安全了。”
权律看了一眼僵硬的明月,他点头,“我会的,大家放心。”
“还有小萧,你也是,以后不管到哪里,都记得和权大夫在一块,两口子不能离太远了,这样不好。”
明月想要解释,她和权律并不是两口子的关系,但是一张嘴,就被权律给按住手了,示意她不要说,她只能硬着头皮说,“好的,我会的。”
有了这个答案,村里面的老人才放心下来,“等以后你们有了孩子,记得回来看看我们这把老骨头。”这话一说,那人就摆手,“算了,你们回到城里面太忙了,根本没机会。”
索性提了更简单的一个要求,“权大夫,你还会记得我们吗?”他们没问他还会不会回来,从权大夫来这里的第一天,他们就知道。
他不会待这里长久。他们这里太小,权大夫有鸿鹄之志,待在这里,才是埋没了他。
权大夫走的很利落,他只带了医药箱,和一条黑狗,说,“会的。”顿了顿,他摸了摸香香和另外一个小男孩儿毛毛的头,鼓励,“你们要好好读书,我在云城等你们。”
香香和毛毛哭的泪眼汪汪的点头答应下来。乡下的孩子,很早就懂事了,所以他们并没有说,权大夫你别走的话。而是郑重的承诺,“权大夫,你一定要等我们去找你啊!”
权大夫点头答应下来。
却见到香香突然抓起权大夫的手,交到了明月手里,小大人一样嘱咐,“姐姐,我把权大夫交给你了。”
明月一楞,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大手,有些尴尬,却见权律突然反手一握,大手包裹住了她的小手,权律很认真的教育香香,“香香不对,是男人应该照顾女人。”顿了顿,对着六岁的毛毛说,“毛毛以后能够答应权大夫,照顾好香香吗?”毛毛和香香都是留守儿童,父母外出打工。
香香的父母更是死在矿难里面,如今跟着爷爷奶奶艰难的过日子。
毛毛想了好一会,学着权律的样子,握着了香香的手,说,“权大夫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香香的。”
等他们离开后。
明月一步三回头,“权大夫,大家都很喜欢你。”
权大夫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到的人影,笑了笑,“他们都很淳朴,也都很好。”
淳朴是淳朴,前提是权大夫本身也做的很好,这才让受到大家真心实意的欢迎和关心。想到这里,她突然问道,“你为什么不让我解释?”一开始的谎言是迫不得已,有利所求。
到了后面,几天的接触,明月好多次想要解释。哪怕是先前的机会那么好,权大夫也让她即将说出口的话,咽了回去。
权律侧头看了她一眼,十六七岁的小姑娘,笑容干净,天真无忧,那是一张从未被生活欺负过的脸,生来就是别人的终点。
他想了下,决定给她上一课,“因为那些人希望我的过的好。”
“而你的到来,是他们觉得我能过好的最好证明。”在所有的老人心目中,他孤身一人离开了,当然是成家了才会幸福。
既然这样,又何必要打破他们心目中的殷切期盼呢。
明月怔了下,她发自内心地笑,“权大夫,你是一个很好也很温柔的人。”只有很好很温柔的人,才会从一开始就站在别人的角度着想。
也会在明知道她撒谎,对他有利可图的情况下,却还是答应跟她回云城。
权律看了下小姑娘天真的笑容,他挑了挑眉,“或许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