率先上山的，不止他们五人。
除了祁见雪，还有其他的散修知晓上山的小路，上山路上浩浩荡荡好几队人。
有的领路散修许是担忧带上路的人还没付钱就找不见了，手里拿了各色小旗，吆喝着：“烛龙/灵鹤/飞豹小队的往这边来，山路复杂，莫走丢啦！”
许灵川感慨。
玄幻世界，果真很玄幻。
宁之歌同祁见雪笑道：“姑娘你的小旗呢？”
祁见雪张口就来：“道友们气质高华，纵使人海茫茫，您几位也是鹤立鸡群，一眼便能瞧见，何须用小旗那么麻烦。”
宁之歌摇摇折扇，笑得温和：“姑娘倒是特别，人山人海中独你一朵芬芳。”
祁见雪双手捧脸：“真的吗小哥哥！”
许灵川：“……”
他吐槽你呢。
然而他并不敢开口提醒。
刚上山时，周围人的目光就齐刷刷落在自己身上，被少年要杀人的目光望过去，现在才稍稍收敛一些，但仍在用余光瞄着，许灵川担心自己一开口便漏了馅儿。
倒是并不担心被认出是男人。
一路上，不乏男扮女装的，只是过于敷衍，所谓裙装只是用块布巾随便围围，有些人居然连络腮胡都没刮，顶着一脸的胭脂水粉，一说话扑簇簇掉渣。
这些英雄豪杰不怕被认出来，可许灵川忧心他们认出自己就是“妖道灵川”，若是穿着裙子人人喊打，委实太丢人了。
祁见雪把他们带到一方宽阔的石板上，道：“道友先在这歇歇脚，我去去便回。”
江澈迟问道：“你去哪？”
祁见雪扭捏地揪了揪袖子。
江澈迟反应过来，微红了耳尖：“好。我们等你。”
其他人也被领路的散修带到这块石板上休憩，一彪形大汉走过来拍了拍霍州宁的肩膀：“嘿！兄弟！”
霍州宁转过身来与他击掌：“嘿！朋友！”
彪形大汉朋友声如洪钟：“霍州宁，没想到在这也能遇见你！你也是背着师尊跑来的吗！”
霍州宁汗如雨下：“呃……不算背着了。”
周围的修士们闻言看过来，窃窃私语：
“霍州宁？从极之渊剑阁首徒霍州宁？”
彪形大汉朋友哈哈大笑：“也是。宁之歌宗师又不像妖道灵川那么不好说话，宁之歌宗师定是默许你来的。”他从腰间拿出酒壶递给霍州宁，“来一口！你这不是亲传胜似亲传的首徒，是不是想取来灵银送你们宁师尊啊？”
许灵川哼了一声，宁之歌轻笑。
霍州宁如芒在背，干干笑道：“是啊。”
江澈迟毫不留情：“不是，他想自己拿来炼剑。”
霍州宁：“……”
领路的散修们迟迟不归，却有另一路散修围了过来，捧着木托盘挨个叫卖：“果酒花饮灵泉水，菩提虎珠玄玉心。诸位道友，麻烦收下脚哈！”
许灵川心道，就知道祁见雪把他们留在这里别有目的。
还真是一条完整的产业链。
这下真的有春游的感觉了。
许是厉无咎买的小裙子太过华贵，他们这几人充满了肥羊的气质，叫卖的散修围了过来，道：“仙子，买个簪子吧，你瞧瞧，美簪配美人。”
许灵川好笑地看过去，却被其中一簪子吸引住了目光。
那簪子式样简单，通体雪白，隐隐流动着湛蓝的光华，如银河如清海，尾端饰了星月，许灵川莫名觉着与少年身上的裙子很相配。
散修举着繁复的步摇自卖自夸，许灵川摇摇头，指着那簪子问道：“这簪子怎么卖？”
散修一愣：“仙子，这是男式的……”他反应过来，笑道，“仙子是要送道侣吧？这月羽簪仙子若真心想要，五百星片即可。”
无论是在哪个世界，景区的价格都是这般狮子大开口。
许灵川：“……罢了。”
少年拿起那簪子：“喜欢这簪子？”
许灵川怕他花掉好不容易得来的星片：“不喜欢，不要。”
散修跺脚：“四百九十九星片，仙子，真是最低价了。”
许灵川：“……”
贫穷使人沉默。
散修：“四百五！”
许灵川摇头。
散修：“四百不能再少了！”
许灵川：“你再问问别人吧。”
散修咬牙：“一口价！三
百二！”
另一端，霍州宁和江澈迟掏尽了最后一个星片，霍州宁心疼地捏着荷包，斥巨资买了木椅高伞灵泉水，扶着宁之歌坐上去伺候着，宁之歌坦然享受着旁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。
包括江澈迟的。
霍州宁询问地看向江澈迟：“你也要？”
江澈迟瞥了一眼霍州宁扁扁的荷包：“不要。”
宁之歌向许灵川笑吟吟道：“师妹，过来这边歇着？”
旁边的人眼神更羡慕了，那边的两个大美人居然是这人的师妹！
彪形大汉朋友用大手当蒲扇，问道：“不知这位道友是？”
宁之歌合上折扇，指了指霍州宁：“是他本家长辈。”
这人还真是到处占便宜。
许灵川：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