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呢。”
她‘哦’了声,梁叙不知怎么嘴角扯了下。这些天不怎么常见她,一个原因是沈秀摊子忙起来了,另一个是他最近在准备下个月h&b唱片公司征集demo的一个比赛。
“你一个人上的坡?”他一面问一面从裤兜摸出根烟。
余声点着头目光落在他的吉他上。
“以后别自己过去。”梁叙将烟咬在嘴里,“那边玉米长得比你还高,万一冒出个什么人来你跑都跑不掉。”
余声‘嗯’了下:“知道了。”
“你知道什么了?”梁叙咬着烟笑了声。
余声抬头看了他一眼,仿佛是特别专注的在思考他的问题。梁叙见状也不逗她了,低下头打开火机点烟,目光瞥到她的眉头轻轻蹙起。
他舌头在嘴里搅了一下,最终还是没点着。
余声在他丢下烟的同时问:“为什么男生都喜欢抽烟?”
“那为什么女生喜欢高跟鞋?”他反问。
余声认真的摇头:“我不喜欢。”
“不是你不喜欢。”梁叙看着她的眸子一深,余光扫了眼她的胸,“是你还小。”
余声垂下眼睛好像陷入了沉思,梁叙笑了下。
后来她要离开梁叙也跟着回去了,回镇上的那条路四下无人。她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头,看着视线前方傍晚下的夕阳慢慢落下山头。
“你还不会骑车过几天开学了怎么办?”他问。
一个暑假完全有时间学会,是她一直往后推就到了现在。前几天外婆又说给她买个自行车来着,余声想到这儿叹了口气,话到嘴边又刹住。
“不就学个车。”梁叙正骑着回头看了她一眼,“至于愁成这样?”
余声咬着嘴巴没说话。
“要不要我帮忙。”梁叙笑,“给你个友情价。”
“……”余声淡淡的翻了个眼,“我有人教。”
大概几天之后的一个下午,外公提了辆漂亮崭新的橘黄色自行车回来。她当时坐在院子里,一路半走半滑将车推到了和方杨事先约好的长土坡。
玉米地一片汪洋似的。
她将车靠在一个树边,然后在草地上坐下。那会儿天
气挺凉快,风一阵一阵吹过脚下。眼前是无边无际的庄稼地,身后有大树乘凉。
“不是让你别一个人来么。”头着‘你别放手啊’。
两边的玉米墙被风撩过后像波涛似的滚过来。
寂静悠远的小路上,一对少年少女被淹没在阳光下。在梁叙的把扶下,她没有摔倒过一次。想象里也没有那么难学,更不是方杨嘴里说的‘提前准备好跌打药酒’的样子。
后来回去已经是晚霞当空了。
余声推着车站在门口,眼神定定的看着路边停的黑色汽车。她没进屋直接将车和自己藏在前头拐弯的巷子里,当时梁叙已经走远了一段,摸烟的时候火机掉在地上。他俯身去捡,看到了巷口有些僵住的女孩子。
外婆家有人出来了。
余声模模糊糊的听到说话声,过了一会儿有关车门和倒车的声音。然后她就看见那辆车从她身边开了过去,驾驶座的余曾半开着窗子目光直视,深沉洒在了三十九岁的男人身上更显魄力。
等那车走远,她才回去了。
外婆已经弄好了清粥小菜,饭桌上老太太欲言又止。余声咬着馒头一直低着头不吭气,简单的吃了几口就回房间了。
她将自己蒙在被子里。
房门被人轻轻推开,余声知道是外婆进来
了。老人走路脚步声特别轻,好像怕吵到她似的。余声感觉到外婆坐在床边,手放在她头顶的被子上。
“余余啊。”老人轻声问,“再吃点?”
她闷声摇了摇头,被子也跟着摇了摇头。
“要听外婆话。”老人说,“啊。”
或许三十秒都不到吧,余声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。外婆去厨房洗锅,她坐在灶台下喝完稀饭。院子里的树叶轻轻在晃,余声站在门口抬头看天。
夜晚里只有几颗星光闪耀。
她视线落在傍晚余曾开车远离的方向,那边街道宽阔。余声知道男人这次来是给她办后天入学手续的,也能想到他等着见她一面,可是自己终究没有他的研究项目重要。
天一暗,男人就没了耐心。
余声在路边站了很长一段时间,直到屋里外婆喊她。身后这时候有汽车的声音传过来,余声的目光跟着它由近至远,然后向看不见底的黑夜里驶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