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声一直坐到闹市区才下车。
她站在熙熙攘攘的马路边上,整个人有些恍惚却又说不出缘故。那会儿夕阳已经在西边挂着了,余声沿着路牙子往学校方向走,时?不时?的回过头去看只?有拥挤的人潮。
在图书馆门口遇见了陈天阳。
女生啰哩叭嗦了一大堆尾随事?件让她长心眼,并且严重警告不许再去那些地方哪怕是做勘探也不行。余声装作很认真?的聆听?着这些来自可?爱少女的叮嘱,目光里却盛满了数不清的荒凉。
她只?是莫名其妙的难过起来。
“想?什么呢。”陈天阳问。
余声摇了摇头。
“我听?说下个月t大有一场新生晚会。”陈天阳提议,“一起看看去。”
“那有什么好看的。”
“往年的比起我们学校嗨多了。”陈天阳说,“而且最?近很丧啊,正好提提神?找找刺激。”
余声:“……”
她也觉得有些没精神?气,读了大三?之?后各自奔忙各有梦想?,上课的人稀稀拉拉早已不复当?年的风华正茂,余声抬头看了看路边她叫不出名字的树木没再说话。
短短几天之?内梧桐又落了一层。
那些日子对于梁叙来说算是近来遇见的比较有意义的事?情,通过陈皮认识了喜欢玩摇滚的周显。男生看起来比较文弱,但是爆发力并不小。
三?个人利用闲暇在一起弹唱。
梁叙在工地上花的时?间比较多,一般回到租屋都会累瘫在床上。这种活儿实在太费体力,陈皮有建议他重新考虑换一个,他还在思考当?中。
那天梁叙下工后闷在屋里玩吉他。
四面的灰色墙壁将整个房间衬得单调,他轻轻拨着吉他弦。平平静静的纯音乐从木吉他里跳跃出来,少年坐在床脚的背影更加孤单无处安放。
不知什么时?候有人敲门。
李谓拎了两?瓶酒从学校过来,自从他来北京两?人见面机会实在太少。梁叙咬开一瓶闷头喝了一大口,头顶的灯泡晃得人眼花缭乱。
“你明天没事?儿?”梁叙问。
“老师
请假休一天。”李谓说,“来你这边转转。”
梁叙嗤笑了一下:“我这边有什么好转的。”
“难道去找陈皮?”李谓挑眉,“他一天尽追妞了。”
深夜里两?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唠,风轻轻敲打?着玻璃窗。梁叙一瓶酒喝了大半,再去看李谓,后者靠在床头柜上满脸沧桑。
“你失恋了?”梁叙抬了抬眼皮,“这副怂样儿。”
“要失恋就好了。”
那声音里有着不适合李谓这个年龄的落寞,梁叙当?时?并没有深究只?是一笑而过。结果他刚收了笑就听?见李谓问起余声,梁叙递在嘴边的酒瓶子停顿了下然后将最?后的一饮而尽。
几乎和陈皮的话一模一样。
“往前走着看吧。”这是他的回答。
后来李谓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,梁叙睁着眼一直到凌晨才短暂入眠。第二?天一大早他就去了工地,留下李谓一个人在租屋。床上手机铃声蓦然响起来,是梁叙忘记带了。
接起是一个不认识的男生。
李谓简单解释了下便挂断,心情却下意识的好了起来。那天过后又隔了些日子,梁叙接到陈皮电话让去一趟学校。
作为新生晚会邀请的外援要上个节目。
三?个男生寻思着要好好搞一搞,而陈皮则认为梁叙正好可?以因为周显的文艺部部长身份小露一手。教室里几人一曲刚合作结束,李谓就赶了过来。
那会儿正是九月份的尾巴。
“他叫周显?”李谓想?起那通电话。
“嗯。”梁叙看了一眼还入了魔似的在弹吉他的男生,接过陈皮递过来的水,“他吉他玩的不错。”
事?实上人也不错,除了性格上比较柔软之?外。其实梁叙不知道用这个词去形容合不合适,可?周显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,跟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似的。
他们混在一起时?间久了也熟悉起来。
很多个夜晚梁叙在酒吧唱歌,那几个没事?了都会过来捧场。一张桌子一打?啤酒一堆男人一醉方休,在这个北京城的夜晚算是一种迷人的慰藉。
往往那个时?间点余声早已睡下
。
灯红酒绿的酒吧街还有纸醉金迷推杯换盏的长廊小馆可?能只?会出现在梦境里,安宁徜徉的马路边他弹着干干净净的调子哄她笑,另一个迷乱的世界里他仍走在理想?的道路上她找不着。
陈天阳隔着床把她摇醒了。